他看向沈知微,眼神裡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輕視與憤怒,反而多了一絲敬畏,仿佛在看一個行走在人間的醫學奇跡。
“這位……趙恩公,是何方高人?”他忍不住問道。
錢德海苦著臉,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趙衡的事情,顛三倒四地說了一遍。
胡慶豐聽完,久久不語。
這世上,真有這等奇人?
他忽然想去見見這個人,想當麵問問他,這縫合之術的原理究竟是什麼,為何要用烈酒這等虎狼之物來清洗傷口。
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,便被他強行掐滅了。
他很清楚,這種顛覆性的醫術,一旦傳揚出去,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。它不容於世,不容於醫道的主流。那個叫趙衡的人,要麼會被奉為神明,要麼……會被當成妖人,被天下所有的醫者群起而攻之,最後落得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。
自己一把年紀了,名聲、地位、榮華富貴都有了,何必去蹚這趟渾水。
“也罷,也罷。”胡慶豐搖了搖頭,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,“既然此法有效,那便姑且由它去。老夫今日,便隻以內科之法,為公子調理氣血,固本培元。”
他重新坐回床邊,再次為沈知微診脈。
這一次,他診得無比仔細,連沈知微每一次呼吸的節奏變化都納入了考量。
半晌,他站起身,走到桌邊,讓錢德海的管事鋪開紙墨。
他提筆懸腕,凝神片刻,筆走龍蛇,一氣嗬成地開出了一張方子。
“外傷之事,老夫不敢妄言。但內腑調理,天下間能出老夫其右者,不出五人!”胡慶豐的自信又回來了,“這張方子,主用百年老參補其元氣,以當歸、龍眼肉補其心血,再輔以茯神、遠誌安其心神。公子氣血虧空,如無根之木,必須用這些大補之藥,吊住他的性命!”
他將藥方遞給錢德海,鄭重地囑咐道:“藥材必須去我縣城的杏林堂總店去取!拿著我的信物,讓他們把壓箱底的陳年藥材拿出來!年份差一點,藥效就差了十萬八千裡!切記,切記!”
錢德海接過那張寫滿了字的藥方,像是接過了聖旨,連連點頭:“是是是!我這就讓人去!快馬加鞭地去!”
胡慶豐又交代了一些忌口和靜養的注意事項,最後,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知微胸口那道猙獰的縫合傷口上。
“這線……暫不要拆。每日依舊用烈酒擦拭傷口周圍,保持潔淨。七日之後,若公子不再發高熱,傷口沒有潰爛,或許……或許才算真正渡過了此劫。”
說完,他便收拾起藥箱,在一片感恩戴德聲中,告辭離去。
他走得很快,背影甚至有些倉惶,仿佛不願在此地多留片刻。
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安靜。
錢德海親自拿著藥方和信物,又派出了一個心腹,快馬奔赴清河縣。
沈知微躺在柔軟的雲錦被褥裡,聽著外麵漸漸遠去的馬蹄聲,眼睛微微眯了起來。
一個能顛覆當代醫術的奇人。
一個連胡慶豐這等名醫都為之震撼的存在。
自己給的那袋銀子,他收得很乾脆,像是急於撇清關係。
可救命之恩,又豈是區區百兩銀子能兩清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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