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呆若木雞,臉色煞白。幾個膽小的,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。
澹台明羽張大了嘴巴,喃喃道:“我的娘……這,這哪是治傷,這簡直是上刑啊!”
澹台明烈的臉色也無比凝重,但他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。他死死盯著那士兵的傷口,隻見在酒精的浸潤下,原本有些暗紅的創口邊緣,浮現出了一層詭異的白色。
這地獄般的酷刑隻持續了十幾息的時間。趙衡拿開了麻布,那士兵已經像一條離了水的魚,渾身癱軟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全身都被冷汗浸透,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。他的眼神渙散,顯然是疼得快要虛脫了。
趙衡麵不改色,迅速用另一塊乾淨的乾麻布,為他將傷口仔細包紮好,動作熟練而輕柔。
“好了。”他直起身,對那士兵道,“今天會一直火辣辣地疼,明天就會好很多。這幾天不要沾水,好好休息。”
做完這一切,他轉向下一個傷員。
然而,他麵前的那個漢子,以及更遠處的幾個,全都“蹭”地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,連滾帶爬地往後縮,臉上寫滿了驚恐。
“不不不!先生!趙先生!我沒事!”一個腿上被劃了一道口子的漢子,一邊擺手一邊強笑道,“您看,我這都能跑能跳了!一點小傷,養兩天自己就好了,不敢勞煩先生,不敢浪費這麼金貴的藥!”
說著,他還真的單腳蹦了兩下,隻是動作太過僵硬,牽動了傷口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“對對對!”另一個胸口有劃傷的也趕緊附和,“大當家,先生,我們這點傷算個屁啊!過兩天結了痂就好了!真不用!真不用!”
他們看著趙衡手裡那個陶罐,就像看著什麼催命的毒藥,眼神裡全是抗拒和恐懼。剛才那兄弟撕心裂肺的慘叫,還回蕩在他們耳邊。相比於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,傷口發炎化膿似乎都變得可以接受了。
澹台明烈看著這幾個一臉諂媚笑容,卻嚇得直哆嗦的家夥,有些哭笑不得。他是個愛兵如子的將領,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。
他歎了口氣,揮了揮手:“罷了!既然你們自己覺得沒事,那就算了。都滾回去休息吧。”
隨即,他又用嚴厲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但是,我把醜話說在前麵。你們都看清楚了,他是怎麼治的。過幾天,要是你們的傷口出了問題,可彆怪我沒給你們機會!”
那幾個士兵如蒙大赦,連連點頭哈腰,一瘸一拐地趕緊溜回自己的鋪位,離趙衡遠遠的。
最終,十幾個傷員裡,隻有包括第一個在內的四個人,或是因為傷勢稍重,或是因為性子堅毅,咬著牙接受了酒精的洗禮。一時間,營房裡慘叫聲此起彼伏,聽得外麵巡邏的守衛都頭皮發麻。
……
三天後。
清晨的陽光灑在演武場上,那個第一個接受治療的年輕士兵,胳膊上纏著乾淨的麻布,已經生龍活虎地在場邊做著恢複訓練。
趙衡和澹台明烈親自過來查看情況。
“把繃帶解開我看看。”趙衡說道。
士兵依言解開麻布,露出了下麵的傷口。所有圍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隻見那道原本皮肉外翻的傷口,此刻已經完全閉合,結了一層乾爽的、暗紅色的血痂。傷口周圍的皮膚顏色正常,沒有絲毫紅腫,用手輕輕按壓,士兵也隻是感覺有些微癢,並無痛感。
“恢複得很好。”趙衡滿意地點點頭,“再過幾天,等血痂自己脫落,就差不多痊愈了。記住,還是不能碰水,彆用手去摳。”
反觀那幾個當初臨陣脫逃的士兵,情況則截然不同。
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地被陳三元帶了過來,臉上滿是痛苦和懊悔。當初那點“不值一提”的小傷,此刻無一例外地都變得紅腫不堪,傷口邊緣流淌著黃白色的膿液,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。有兩個人甚至還發起了低燒,渾身無力,站都站不穩。
那幾個“幸運兒”此刻正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,看著那個已經活蹦亂跳的“倒黴蛋”。
“現在知道厲害了?”澹台明烈臉色鐵青,看著這幾個不爭氣的家夥,怒其不爭地罵道,“當初讓你們治,一個個跟縮頭烏龜似的!現在呢?覺得這流著膿的滋味很好受?”
幾個士兵羞愧地低下了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先生!”其中一個發著燒的士兵,嘴唇乾裂,聲音沙啞地哀求道,“我錯了!我真的錯了!求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,給我用藥吧!再這麼下去,我感覺我這條腿要廢了!”
“是啊先生,我們知道錯了!”其他人也紛紛開口求饒。
趙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,冷冷地說道:“現在想治了?可以。不過我得告訴你們,現在這傷口爛了,再用酒精,可比三天前要疼上十倍。你們得先做好準備。”
聽到“疼上十倍”四個字,幾個士兵的臉瞬間又白了,但看了看自己流膿的傷口,和那揮之不去的疼痛與無力感,最終還是咬緊了牙關。
“我們……我們忍著!”
“按住!這次給我用繩子綁結實了!”澹台明烈黑著臉下令。
這一次的治療,比三天前更加慘烈。趙衡必須先用消過毒的小刀,將他們傷口裡的膿液和腐肉一點點刮掉,這個過程本身就已是酷刑。當清理乾淨的傷口再次暴露在空氣中,再用酒精狠狠灌下去時,那爆發出的慘叫,比三天前更加絕望,充滿了無儘的悔恨。
整個演武場上,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操練,默默地看著這一幕。他們每個人的臉上,都刻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這個教訓,遠比任何說教都來得深刻。
當最後一個士兵被處理完畢,整個營房都安靜下來,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。
澹台明烈走到趙衡身邊,看著那幾個被折磨得半死不活,卻也因此得到救治的士兵,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,眼神複雜而震撼。
他轉過頭,看著趙衡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妹夫,我今天才算真正明白。這東西……這‘酒精’,它哪裡是什麼神藥,它根本就是我清風寨的另一支大軍,一支能從閻王手裡搶人的神兵!它的價值,勝過萬兩黃金,勝過千軍萬馬!”
他終於深刻地體會到,趙衡帶給清風寨的,不僅僅是財富和利器,更是一種顛覆性的力量,一種足以改變這個時代戰爭法則的底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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