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得更遠,白糖已經足夠惹眼,再添上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寶貝,清風寨這塊肥肉,怕是會引來更多餓狼。
“大哥多慮了。”趙衡放下琉璃杯,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,“越是珍稀的東西,就越要賣出天價,賣給那些咱們惹不起,但彆人也同樣惹不起的人。讓他們去爭,去搶,咱們隻管收銀子。”
他的話讓澹台明烈和澹台明羽都是一愣。
“姐夫的意思是……讓那些京城的大人物,用這酒去彰顯身份?”澹台明羽腦子轉得飛快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趙衡點頭,“這‘清風朗姆’,不能當普通的酒來賣。它賣的不是酒,是臉麵,是身份,是獨一無二的尊貴。尋常富商,給再多錢也不賣。隻有那些王公貴族,才有資格品嘗。”
這番話,徹底顛覆了澹台兄妹對做買賣的認知。
周有誌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,但他看懂了趙衡眼中的光芒,那是一種運籌帷幄,決勝千裡的神采。
他隻覺得,自己當初帶著族人投奔清風寨,或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。
說乾就乾,趙衡立刻讓周有誌去挑選最好的木匠,用上好的木料製作一批精美的木盒,用來裝酒。
而他自己,則親自設計了一種小巧的瓷瓶,瓶身圓潤,隻在正麵用燒印的方式,刻上“清風”二字,古樸雅致。
他讓陳三元去青州府定做了一百五十個這樣的瓷瓶。
接下來的幾天,趙衡親自守在地下倉庫,用細紗布和竹炭粉對第一批陳釀的朗姆酒進行最後的過濾,確保酒液清澈無暇。
然後,他小心翼翼地將琥珀色的酒液分裝入瓶,每瓶約莫半斤,最後用蜂蠟仔細封口。
一共裝了一百二十瓶。
剩下的,趙衡留在了寨子裡,準備將來獎勵給有功的弟兄們。
恰逢此時,陳三元和劉江護送的第二批五千斤白糖也準備妥當,即將出發前往青州府。
趙衡將這一百二十瓶“清風朗姆”小心地裝進兩個大木箱,填充了大量的乾草和稻殼,確保萬無一失。
他親手將一封信交給陳三元。
信中,他詳細地向沈知微闡述了“清風朗姆”的來曆、特性,以及那套“饑餓營銷”和“身份捆綁”的策略。
他告訴沈知微,這酒,一年隻產這麼多,賣一瓶少一瓶,定價權完全在沈知微手裡,但底價,絕不能低於一百兩一瓶。
他要讓“清風朗姆”這個名字,在京城,比黃金還要金貴。
陳三元鄭重地將信貼身收好,他看著那兩個不起眼的木箱,咽了口唾沫。
他無法想象,到底是什麼樣的酒,敢賣一百兩一瓶。
“三元,此去青州府,一路多加小心。”澹台明烈拍了拍陳三元的肩膀,神情嚴肅,“尤其是這兩箱東西,比那五千斤白糖加起來還要緊要。”
“大當家放心!”陳三元挺直了胸膛,“貨在人在,貨失人亡!”
隊伍緩緩駛出山寨,趙衡站在高處,目送著車隊消失在山道的儘頭。
他心裡清楚,這兩箱酒送出去,就像是往平靜的湖麵裡扔下了一塊巨石,必然會在京城掀起驚濤駭浪。
是福是禍,尚未可知。
但在這個亂世,想要安穩,就必須擁有掀桌子的實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