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安營的馬蹄聲碾碎了晨露,趙宸勒住韁繩,望著前方被金兵斥候封鎖的官道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探馬回報,金兵在十裡外的黑風口設了三道崗哨,明哨暗哨交織,連隻鳥都飛不過去。
“將軍,硬闖怕是要打草驚蛇。”種烈低聲道,他剛從側翼偵查回來,甲胄上沾著不少荊棘刺,“黑風口兩側是懸崖,中間隻有丈寬的路,金兵架了滾木礌石,咱們五千人擠在那兒,就是活靶子。”
禁軍統領姚平仲也麵露難色:“按原計劃走官道,至少要在這裡耗一日,燕京那邊怕是等不起。”他帶來的兩千禁軍雖精銳,卻沒經曆過這般險地,不少士兵已麵露怯色。
趙宸沒說話,指尖在馬鞍上輕輕敲擊。腦海中,係統“隱秘行軍地圖”正緩緩展開——這是昨日預警觸發的附加獎勵,上麵用金線標注著一條幾乎被遺忘的古棧道,從黑風口西側的鷹嘴崖穿過,雖險峻,卻能繞開所有哨卡,比官道近了整整兩日路程。
“改道。”趙宸突然翻身下馬,從行囊裡掏出火折子,點燃了隨身攜帶的防潮油布,“種烈,帶一百人留在這裡,把咱們的糧草輜重堆起來,點火造勢,讓金兵以為咱們要強攻黑風口。”
“那將軍您……”種烈一愣。
“我帶主力走鷹嘴崖。”趙宸指向西側那片雲霧繚繞的山巒,“告訴弟兄們,把鎧甲卸了,隻帶兵器和三日乾糧,馬裹蹄,人銜枚,今夜必須穿過山穀。”
姚平仲臉色一白:“鷹嘴崖?那地方二十年前就塌了一半,聽說棧道隻剩幾根朽木,怎麼過人?”
“係統地圖標注得清楚,有段新崩的石縫能走。”趙宸拍了拍他的肩,聲音壓得極低,“姚統領若怕,可帶禁軍隨種烈在此接應。”
姚平仲被激得漲紅了臉,猛地拔刀:“我姚家世代忠良,豈會怕險?將軍帶路,我跟你走!”
半個時辰後,黑風口方向燃起熊熊大火,種烈指揮著士兵敲鑼打鼓,擺出強攻的架勢。金兵果然被吸引,紛紛往黑風口集結,連暗哨都撤了大半。
而此時,趙宸正帶著六千人馬鑽進鷹嘴崖的密林。月光透過樹冠灑下斑駁的光影,士兵們卸了鎧甲,穿著單衣,用布裹住馬蹄,走路時連呼吸都放輕了。最險處是一段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,兩側是直上直下的峭壁,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山澗,趙宸第一個攀過去,用繩索將士兵一個個拉過來,手掌被岩石磨得血肉模糊也顧不上擦。
“將軍,您的手……”一個小兵遞來布條。
趙宸擺擺手,指向前方:“快趕路,天亮前必須走出山穀。”
後半夜起了霧,能見度不足三尺。趙宸卻像有導航似的,總能在岔路口選對方向——係統地圖在他腦海中實時更新,哪裡有落石,哪裡有溪流,標注得清清楚楚。有次隊伍剛走過一段棧道,身後就傳來“轟隆”巨響,那截木頭應聲塌進山澗,驚得眾人一身冷汗。
黎明時分,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霧氣,士兵們終於走出了鷹嘴崖。姚平仲望著身後雲霧繚繞的山巒,腿一軟坐在地上,半天說不出話——他從軍三十年,從沒走過這麼險的路,更沒想過能活著走出來。
“還有多久到燕京?”趙宸問探馬。
“回將軍,穿過前麵的平川,再走五十裡就是燕京城外的金營。”探馬指著遠處的炊煙,“看這煙色,金兵還在睡大覺呢。”
趙宸抬頭看天,估算著時辰,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:“比原計劃提前了三天。”他對種烈道,“派人去通知種烈,讓他撤了火,帶著輜重沿官道慢慢跟來,不用急——咱們先給金兵送份‘早禮’。”
士兵們紛紛換上鎧甲,檢查兵器,原本疲憊的臉上燃起興奮的紅光。他們知道,這三天的晝夜奔襲、九死一生,值了——金兵還在黑風口等著他們強攻,卻不知靖安營已像一把藏在暗處的刀,悄悄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。
趙宸翻身上馬,長槍直指燕京城方向。晨風吹起他的戰袍,露出掌心尚未愈合的傷口,在陽光下泛著血光。
“走。”他聲音不高,卻帶著千鈞之力,“讓金兵看看,什麼叫兵行險招。”
六千匹戰馬再次奔騰起來,這一次,蹄聲不再壓抑,而是像驚雷般滾過平川,朝著燕京城外的金營,發起了猝不及防的衝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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