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的晨霧還沒散儘,南城門的吊橋突然“嘎吱”放下,鐵鏈拖動的聲響在寂靜的街巷裡格外刺耳。高俅的親信王瑾揣著令牌,哈著白氣衝守城士兵喊:“快開城門!完顏將軍的人到了!”
城門緩緩拉開一道縫,門外果然立著完顏宗弼的精銳鐵騎,黑甲上沾著霜,馬蹄踏在凍硬的土地上,發出沉悶的“咚咚”聲。王瑾剛要咧嘴笑,一道身影突然從門後閃出,帶著寒氣撞在他身上——是李若水。
“王瑾!你敢通敵叛國!”李若水左臂纏著滲血的布條,那是昨夜為搶密信被高俅的人砍的。他猛地撕開布條,露出裡麵染血的信紙,高高舉起,“這是高俅與完顏宗弼的密約,上麵寫著獻城時間和路線!將士們,看清了!這就是你們誓死保衛的朝廷蛀蟲!”
信紙在晨風中獵獵作響,上麵的墨跡還帶著未乾的油光,蓋著高俅私印的地方紅得刺眼。守城的士兵們愣住了,他們中有不少人是西北軍出身,家人都死在金兵鐵蹄下,此刻看著密信,再看看門外虎視眈眈的金兵,眼神瞬間變了。
“狗賊!”一個滿臉刀疤的老兵啐了口唾沫,挺槍就刺向王瑾,“俺兒子就是被金兵殺的,你敢放他們進來?”
“殺!”李若水拔劍出鞘,劍鋒直指門外,“高俅的人一個不留,金兵一個彆放進來!”
士兵們轟然應和,城門後的弓弩手齊齊搭箭,箭頭在晨光裡閃著冷光。完顏宗弼在馬上皺眉,他沒想到會有變故,剛要下令強攻,城門“哐當”一聲又關上了,緊接著城樓上箭如雨下,前排的金兵紛紛中箭墜馬。
而此時的鷹嘴崖水壩,廝殺正烈。
趙宸的長刀劈開完顏宗望的彎刀,刀刃相撞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發麻,肩頭的傷口被牽動,血順著甲胄往下淌,在冰麵上滴出一串暗紅的點。完顏宗望捂著小腹,剛才那一刀深可見骨,他的臉因劇痛扭曲,眼神卻像受傷的狼,凶狠地盯著趙宸:“你以為贏了?汴京一破,你們都得死!”
“汴京不會破。”趙宸喘著氣,腳下的冰麵被兩人的打鬥踩得“咯吱”作響,“李若水在,守城的弟兄們在,你沒機會了。”
完顏宗望突然怪笑一聲,猛地撲上來,竟不顧趙宸刺向他胸口的刀,用身體撞向趙宸的腰。兩人一起滾倒在冰麵上,濺起的冰碴紮進趙宸的臉。完顏宗望死死掐住他的脖子,嘶吼道:“一起死!”
趙宸的臉憋得通紅,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力氣在快速流失,卻仍在做最後的掙紮。他騰出右手,摸到靴筒裡藏著的短匕,毫不猶豫地刺進完顏宗望的後心。
“呃……”完顏宗望的手鬆開了,眼睛瞪得滾圓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輸了。趙宸推開他,看著他的身體慢慢滑向冰窟,很快被湧來的浮冰吞沒,隻留下一圈圈血暈在水麵擴散,又迅速被凍住。
水壩上的戰鬥漸漸平息,士兵們正在清理戰場。種武捂著流血的胳膊走過來,遞過一塊乾淨的布條:“將軍,傷口得裹上。”
趙宸接過布條,剛要纏上肩頭,城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歡呼,隱約能聽見“殺退金兵”“高俅被抓”的喊聲。他抬頭望向汴京的方向,晨光正刺破雲層,把那邊的天空染成一片金紅。
“守住了。”趙宸低聲說,像是在對自己說,又像是在對那些倒下的弟兄說。
冰麵下的暗流還在湧動,淩汛尚未過去,但水壩依舊立在那裡,像一道沉默的屏障,擋著金兵,也護著身後的家國。趙宸握緊長刀,轉身看向幸存的士兵們,聲音雖啞卻有力:“收拾裝備,我們回汴京——還有仗要打。”
冰麵上的血漸漸凝固,與冰融為一體,而遠處的朝陽,終於越出了地平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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