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起此來,當不止為提親吧?”
呂布摸著頜下胡茬發問。
馬超聞言,掃了眼席後屏風,嚴氏與貂蟬並未在那。
本想當麵贈予,卻不曾想呂布連未來女婿都這般提防……
“不瞞溫侯,此番前來確有他事,卻不急在一時。”
馬超一邊說著,一邊從懷中掏出兩個巴掌大的精致小木盒。
抬手一震,木盒便朝呂布疾射而去。
呂布探手穩穩接住,眉梢微蹙,瞥了眼馬超,又看向手中木盒,斜睨道:“此乃何意?”
“此為朱顏丹,乃仙道寶藥,服之有駐顏之效,可保容顏十年不改!”
呂布眼前驟然一亮!
早聞這馬超與仙道之人有舊,今日一見果不其然。
他麵色瞬時緩和,含笑道:“這般重禮…額,如何當得?”
嘴上客氣著,目光卻黏在盒麵挪不開。
他緩緩啟開盒蓋,一股清冽藥香混著甜意散開,似春日新茶摻了蜜露,沁得人神清氣爽。
望著盒中兩粒瑩白丹丸,不禁想起夫人嚴氏近來總是對著銅鏡發愁。
自得了貂蟬後,確實冷落了發妻。
這丹藥,當真是送得太及時了!
既能補足虧欠,若嚴氏與貂蟬皆能青春常駐……
念及此,他眼角餘光又不自覺瞟向馬超懷中,似覺世間秘寶儘在那裡。
馬超見狀輕笑:“溫侯,僅此兩顆,多則無有。”
說著話鋒一轉,“但提親一事,我確是真心。”
“隻要溫…若嶽父鬆口,我便令家父遣使,三媒六聘,以諸侯之禮迎娶玲綺。”
呂布聞言,嘴角勾起笑意,目光仍未離開馬超懷中。
腦子一熱便脫口:“賢婿……”
“咳咳”
話剛出口,才驚覺失言,忙繃住臉找補:“孟起賢侄,未免言之過早了吧?”
“哦?溫侯何意?”
呂布正欲開口,再索些“好處”。
卻聽“吱嘎”一聲,廳堂大門竟忽地被撞開。
呂玲綺踉蹌著撲了進來。
原來,她方才便一直貼在門外偷聽。
親耳聽聞馬超向自己父親言及“備禮迎娶”之事,心尖似揣了團暖火,正甜得發燙。
卻忽聞父親說“言之過早”,一時氣惱,便不慎倚在了未拴的門上,跌了進來。
馬超與呂布見狀,前者不禁失笑,後者則是翻了個白眼。
他們二人對氣血的感知何其敏銳。
早察覺她在門外偷聽,隻是都由著她,沒有點破罷了。
卻沒曾想……
呂玲綺站穩身形,耳尖通紅。
為掩飾尷尬,卻強裝理直氣壯起來。
快步跑到馬超身旁坐下,胳膊一挎便挽住其手臂。
“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!此生非孟起不嫁,不需爹爹操心!”
“嗯?”
呂布頓時雙目圓睜,這能看得下去?
他勃然起身,剛要嗬斥“女兒家怎這般不知羞!”
門外,卻有一親衛急奔而來。
正是先前被呂布安排去回複張揚之人。
親衛於門外站定,急聲稟報:“君侯!卑職方出城十裡,便遇張太守派來傳信之人!”
說罷,取出一支竹筒,進門遞上。
呂布打開竹筒,抽出帛書。
隻見其上寥寥數字:“黑山賊異動,奉先速來!”
他眉頭驟擰,狠狠瞪了呂玲綺一眼:“哼!女兒家夜裡不睡,竊聽牆角,成何體統?”
又衝門外,躲老遠“望風”、杵著長槍的紅袍身影喝道:“穆童!帶小姐回房!”
轉而向馬超一抬手:“孟起,方才之事我等明日再議!”
說罷扶著腰間寶劍,大步流星奔出門去。
不多時,便傳來赤菟嘶鳴與急促蹄聲。
呂玲綺望著父親背影,忽然轉頭瞪向馬超,重重哼了聲,起身拂袖而去。
徒留馬超立於原地,一臉茫然。
自己並未說錯話啊,怎的又惹她不快了?
他搖了搖頭,暗自感慨:女人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,方才還喊著非自己不嫁,轉頭就變了臉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