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超瞥了眼看起來雖顯老、實則不過二十出頭的徐晃，冷哼一聲。
這位將來被讚為“有亞夫之風”的鐵壁悍將。
此刻，卻還隻是個愣頭愣腦的二愣子。
再望向已遁出三裡遠的白波軍。
雙眼一眯，正欲下令追擊，耳邊卻聽得轟隆巨響。
猛地循聲往西望去。
灞橋地勢略高，回首西向，恰可見長安城上空，封嶽禁神陣的金色符文正劇烈震顫。
董卓所化肉山，正在衝擊城牆！
馬超眼中閃過一瞬掙紮：追天子，還是保長安？
念頭方起不足半秒，他已有決斷！
天子跑了還能追回來，長安沒了那可是真沒了！
“徐公明！汝可願降？”
徐晃順著他的目光看清遠處肉山，再結合馬超神情變幻，瞬間懂了他的取舍。
“他這是…要棄天子，保萬民？”
他頓時被自己的“腦補”整得羞愧不已，恨不得再扇自己兩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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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…自己究竟乾了什麼！
他抓起巨斧單膝跪地：“徐晃願降！”
身後士卒亦齊齊跪倒：“我等願降！”
馬超滿意點頭，“如此…張野！”
“在！”
張野應聲躍馬而出。
馬超沉聲道：“率你這一什，領徐晃所部入城，尋傅主簿聽令！”
“其餘人，隨我來！”
話落，他撥轉踏雪玉龍，銀槍直指西方，率先衝了出去。
羽林軍將士緊隨其後。
鐵蹄聲再度震徹灞河，順著長安方向，往西殺去。
“點火！”
“放箭！”
城垛後，叛軍降卒在馬家軍將士驅趕下，再度登城防守。
一聲聲喝令中，降卒們手抖著點燃火油。
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密集射去，卻連肉山表層都刺不透，隻黏在上麵隨觸手扭動墜落。
“伯長，沒用的…要不我們逃吧！”
一名降卒聲音發顫，攥著弓的手止不住抖。
“混帳！再敢言逃，某先斬了你！”
伯長怒喝，卻壓不住身邊人眼底的懼意。
他們名為叛軍，然則不過底層士卒，無權決定自己正義與否。
隻是無條件聽從上級的指令，拚死作戰罷了。
值此妖魔攻城之際，在傅乾的安排下，便是先卸了他們的甲。
而後一什甲士督戰百人降卒，令他們頂在前方。
降卒們雖有怨言，卻也隻知服從。
實際上，作為董卓舊部，久經戰亂的他們比誰都悍勇。
戰鬥意誌之強，絕非尋常地方郡兵可比。
便是前番，即便以凡人之軀麵對超凡，他們亦不曾退縮。
若非主帥陣亡、頑抗再無意義，他們也絕不會如此輕易投降。
城頭的呼喝、驚慌聲漸漸傳入馬超耳中。
他已率軍而至，距肉山不足百丈。
仰頭望去，那血肉巨山正如活物般蠕動，無數眼球在肉壁上亂轉，死死盯著城下騎兵。
一張張扭曲的嘴巴張合，嘶吼著“天命…歸我”的模糊低語。
正麵城牆的數萬張巨口中，伸出一條條長達數十丈長的黏膩“舌頭”。
瘋狂抽打著城上金色符文，符文震顫不止，光芒漸漸暗淡。
巨型肉山下方，無數畸形臂膀、腿腳奮力撐地，每挪動一步，都讓地麵顫栗。
踏雪玉龍出於護主本能，猛地駐足不前，不安地刨著前蹄。
雙耳豎起，大腦袋甩動著回頭看馬超，鼻中噴著粗氣。
似在向主人示警：“前方凶險！”
馬超伸手拍了拍它的脖子，目光掃過自己頭頂。
【遁虛破禁符】那金色符文已燃燒至底端，最多再有半炷香功夫便將燃儘。
再看身後，羽林騎早已亂作一團。
將士們死死勒著韁繩。
胯下戰馬即便在馬超命格氣場覆蓋中，仍渾身發抖、連連長嘶，不停刨蹄想調頭逃竄。
任憑騎士們如何安撫，都無法停下躁動，陣形漸漸散亂。
眼看著，是無法憑借陣魂之力對這肉山妖魔發動衝擊了。
見狀，李“優”主動驅馬上前。
他眼中閃過掙紮，終是沉聲相勸：“將軍，董…此妖魔非人力能敵，不若暫退，避其鋒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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