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妖道,竟敢在長安散播邪說!”
張野衝至近前,一把將道人從青石上拽下,怒聲喝斥。
同隊的阿偉亦忙上前,對著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民眾高聲普及。
“諸位鄉鄰莫信!”
“這所謂‘符水治病’‘信米安身’,全是騙人的鬼話!”
“他不過是想把大家拐去漢中當豬仔,都速速散開,彆被他給蒙騙了!”
道人被拽得一個趔趄,先是原地一愣。
待看清張野三人的裝束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。
他們雖未披甲,卻身著玄色勁裝,腰間佩刀皆為製式,一看便知是軍中之人。
他猛地甩開張野手臂,拂塵一擺。
語氣帶著幾分長久頤指氣使的倨傲:“爾等是何人?也敢阻攔天師道化民之事?”
“哼,我等乃平西將軍麾下!”
“你這妖道,怎地如此囂張?”
張野見對方絲毫不懼,且態度倨傲,當即便要動手拿人。
圍觀百姓一聽“平西將軍”四字,頓時齊齊往後退了兩步。
馬超破叛軍、開倉放糧的恩惠還在眼前,比起滿口鬼神的道人,顯然是將軍麾下更可信。
先前動心的老婆婆也攥緊了布包,眼神裡的猶豫漸漸變成警惕,悄悄往人群後挪了挪。
道人見布道被攪,心頭霎時火起。
他非但不退,反而往前逼近一步,拂塵直指張野麵門。
聲音透著威脅:“平西將軍?不過是個窮兵黷武的武夫罷了!”
“我天師道自漢中傳向天下,凡所到之處,百姓皆誠心歸附。”
“爾等攔我傳道,便是違逆天命,日後必有災厄降臨!”
他嘴上說著,手卻悄悄縮進寬大的道袍袖中,飛快掐訣,一張黃符無火自燃。
張野正欲上前給他幾拳,教他知道身處何地之時,忽地聞到一股異香撲鼻。
香氣入鼻不過呼吸間,隻覺渾身發懶,頭腦也漸漸昏沉。
“不好!”
張野心中一驚,本能地去摸腰間佩刀。
卻已是遲了,此刻隻覺身體發麻,手腳不聽指揮。
再想警戒其餘人時,異香已逐漸漫開。
身邊之人亦紛紛中招,神色漸漸迷糊。
道人見狀,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他拂塵輕掃,聲音變得愈發柔和,帶著抑揚頓挫的蠱惑調子,像是在誦念經文,又好似帶著某種催眠類命格氣場。
“諸位鄉鄰,莫怕這些武夫,他們是怕爾等得了天師庇佑,不再受其轄製。”
“爾等且看,這幾個武夫此刻便是受了‘天罰’所困?汝等且聽我言……”
周圍有不知情者,心覺好奇,還欲駐足停留看看熱鬨。
也有警惕之人已經開始遠離,往城門衛兵方向跑去。
那妖道見眾人皆矗立原地,不再動彈。
於是緩緩走向張野,伸手便要去奪其腰間環首刀。
衝張野幾人道:“爾等若肯歸順天師,貧道便為爾等引薦治頭,授予‘祭酒’之職。”
“日後管一鄉百姓,有信米供奉,再無軍旅之苦……”
張野幾人,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符咒?
倉促中招下,隻能眼睜睜看著道人的手越來越近。
就在其將要碰到刀鞘的瞬間,一道沉喝如驚雷般驟然炸響。
“妖道,敢爾!”
馬超的聲音裹挾雷霆之威橫掃過來,眾人霎時皆如冷水澆頭,猛地清醒過來。
離得最近的張野當即拔刀。
寒光一閃,妖道剛抬眼望向聲源處,眼中還帶著些許疑惑,頭顱便已衝天而起。
鮮血濺得周圍人滿臉皆是,驚得路邊行人紛紛奔逃。
待城門衛兵趕來之時,便見到一群百姓圍在那妖道屍體前罵聲四起。
“什麼天師道,竟是個妖人!想用邪術騙我們!”
“就是想把我們拐去漢中當信徒!”
“幸虧平西將軍出手解救我等!”
……
原羽林軍營中軍大帳內,諸將齊聚。
馬超端坐主位,眼中餘怒未消:“五鬥米道現身長安,絕非偶然,諸位怎麼看?”
荀攸見賈詡不說話,便率先分析道:“將軍,如今長安方定,百姓多受戰亂、疫病之苦。”
“張魯此時派人入關中傳道,看似‘化民’,實為‘滲土’之策。”
“依某之見,張魯其人無膽寡斷,其背後定然有劉焉授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