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將拍著大腿吹牛,粗鄙話混著酒氣滿帳飄,倒和西北漢子的豪爽頗為對味。
席間酒酣正濃時,張飛瞥見典韋一手端壇猛灌,一手大豕蹄子三兩口便啃得隻剩骨頭。
不由好勝心起,上前扯著典韋便要拚酒。
二人牛飲一般,很快便喝得爛醉。
張飛晃了晃手中空壇,眼神發直。
無意間似瞥見有趣之事,他忽地指著典韋雙腳。
詫異道:“你…家將軍,咋…咋連雙鞋都不給你穿?你看俺的!”
說著,抬起腳,露出腳上編得緊實的草鞋。
“看…看見沒?”
“這鞋,俺…俺大哥親手編的!暖和又結實,呃~你有沒?!”
典韋低頭看向自己腳上的犀皮戰靴。
那是馬超在陳留客舍時,連著羽林紮甲一並賜予的,也是他這輩子,第一雙正經靴子。
可經紅楓林血戰、星夜追殺、清河國大戰妖魔等數場惡戰,早已爛得隻剩個殼,勉強掛在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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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腳趾縫裡滿是泥土,七八個腳趾頭都露在外麵。
起初他也沒在意,如今被張飛這麼一說。
想著想著,典韋眼眶忽然一熱,淚水在裡頭打轉。
沒等他回神,張飛又補了句:“要不…你跟了俺大哥吧!以後不愁沒鞋穿……”
話沒說完,典韋“嘩啦”一聲掀翻案幾,“某的將軍…絕不會虧某!”
說著便撲上去,扭打起來。
拳頭砸得張飛甲胄砰砰作響,甲片被巨力擊打變形、崩飛。
張飛驀地挨揍,酒意霎時驚散大半。
他晃了晃腦袋,牛眼瞪得溜圓。
不過隨口玩笑,沒料到典韋反應竟這般激烈,一時有些發懵。
雖說自己失言在先,可他張翼德何時是個吃虧的主?
他猛地從地上翻身而起,揮著鐵拳便朝典韋麵門砸去。
“砰!砰!砰!”
四拳相撞的悶響震耳,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換拳,甲片崩飛、鼻血直流。
二人倒也沒動得真怒,充其量不過借著酒勁發泄憋悶。
不多時,兩人便皆是鼻青臉腫,嘴角掛著血痕,在地上揪來扯去,張飛甲胄都被扯得不成樣子。
這些日子公孫瓚一方一直被動防守,諸將早憋了股悶火。
見二人沒動真怒,隻當發泄,便由著他們鬨去。
豈料,最後兩人竟摟著酒壇滾作一團,頭挨著頭呼嚕震天,不由引得滿帳哄笑。
劉備自知曉趙雲將歸馬超,便一直鬱鬱寡歡。
見張飛忽悠典韋不成反挨揍,他隻淡淡瞥了眼,也沒心思去管。
隻垂眸望著杯中晃蕩的烈酒,映出自己眉間化不開的褶皺。
旁人酣笑震天,他卻像隔了層無形的膜,半點熱鬨也沾不上。
十六歲的馬超,已是雍涼之主,擁兵十萬,能與公孫瓚平起平坐。
這般少年意氣,何等英姿勃發?
而自己年已三十二歲,全靠同窗幫扶才謀得個平原相之職,手下兵卒亦不過千餘。
想到自黃巾之亂起,亂世蹉跎…八年矣,“匡扶漢室”卻仍像句空話。
他仰頭又灌下一杯,喉間火燒似的,卻壓不住心頭悶意。
“唉…”
方歎了口氣,忽覺肩頭一沉。
關羽不知何時坐了過來,寬大手掌輕輕按在他肩上。
丹鳳眼凝著他,捋了捋長髯,雖未發一言,那無聲的支撐,卻比任何安慰之言都令人感到安心。
劉備眼神漸漸重振。
他與關羽對視一眼,又掃過正與典韋抱在一起的張飛。
不由攥緊酒杯,暗道:“劉玄德,汝怎可這般意誌消沉?有雲長翼德在側,何懼前路難行?!”
宴會終了,眾人陸續散去,田豫卻忽地尋到馬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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