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氣中浮現出劍靈少女模糊的身影,她胸口插著半截黑色晶體,嘴角卻帶著笑:楚狂……王血不是力量……是記憶……
她的虛影指向地麵。楚狂這才發現,那些修羅遺骸的姿勢都很奇怪——他們全部麵朝同一個方向,用身體護著地上一道狹長的裂縫。
裂縫中透出青玉色的微光。
楚狂跪在裂縫前,青蓮令突然自動飛入其中。地底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,十二根刻滿符文的青銅柱破土而出,將他圍在中央。
每根柱子上都浮現出一段影像:
第一根柱顯示玄霄祖師跪在血池中,將黑色晶體植入自己心臟;
第七根柱出現葉紅綾幼年被鐵鏈鎖在實驗台上的畫麵;
最後一根柱上,楚狂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——藥王穀深處沉睡著十二具水晶棺,每具棺槨裡都封存著一具與他完全相同的身體!
青銅柱開始旋轉,中央浮現兩把虛影劍:一把通體漆黑,劍格處嵌著玄霄的麵具;另一把青玉為骨,劍身纏繞著白芷殘魂化作的光帶。
沙啞的聲音在柱間回蕩:選擇吧——繼承玄霄的噬心劍成為傀儡,或者帶著王血的記憶繼續逃亡?
楚狂的左手突然痙攣般抽搐起來,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,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,一寸寸抓向腰間那柄漆黑的古劍。劍鞘上纏繞的封魔帛布自行燃燒,露出底下暗紅色的饕餮紋路——那些紋路此刻正如血管般搏動,與楚狂左臂蔓延的血色符文產生詭異共鳴。
他的右眼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溫熱的血淚順著臉頰滾落,在下頜處凝成一顆渾圓的血珠。血珠墜地的瞬間,竟發出編鐘般的清越聲響,在死寂的峽穀中蕩開一圈金色漣漪。
恍惚間,血霧深處飄來若有若無的歌聲,每個音符都裹挾著藥王穀杏花的清香。歌聲越來越清晰,甚至壓過了左臂符文蠕動的窸窣聲。楚狂渙散的瞳孔微微收縮,在血色彌漫的視野裡,似乎看見一襲素白羅裙在十丈外的霧中若隱若現。
楚狂!
葉紅綾的呼喊突然刺破幻聽,聲音仿佛穿越了萬水千山,帶著靈符傳訊特有的金石之音。他右耳垂掛的墨玉耳璫應聲碎裂,露出裡麵藏著的半片鳳凰翎——這是葉紅綾的本命信物。翎羽燃燒形成的火幕中,浮現出黑煞城地宮的可怖景象:數以千計的培養艙正在接連爆裂,那些與楚狂麵容相同的克隆體齊齊睜開鎏金眼眸......
左手終於握住了黑劍劍柄。刹那間,劍格上的饕餮紋張開巨口,狠狠咬入楚狂的手掌。鮮血順著劍身凹槽奔湧時,他左眼的鎏金光芒大盛,而右眼淌下的血淚,已在腳邊積成一窪小小的血鏡——鏡中倒映著的,是十二個正在結印的黑袍背影。
我選第三條路。楚狂突然咧嘴一笑,雙手同時握住兩把劍的虛影!
青銅柱轟然炸裂,無數記憶碎片湧入他的腦海:
修羅王將自刎前嘶吼:玄霄,你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王血!;
白芷作為初代劍靈被剝離記憶的痛苦尖叫;
還有最關鍵的——藥王穀鎮壓的並非修羅死敵,而是初代王血的本體!
楚狂的神識猛然從血色幻境中抽離,仿佛溺水之人破水而出。他劇烈地喘息著,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鐵鏽味——那是死靈峽穀積蓄千年的血霧,此刻正如退潮般瘋狂湧入他的七竅。霧氣在鼻腔凝結成粘稠的血露,順著喉管滾入肺腑,所過之處血肉發出烙鐵淬火般的聲響。
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,皮膚下無數血色符文正如退潮般向心臟收縮。左眼殘留的灼痛突然炸開,眼白上密布的血絲像被無形之手扯住,發著聲抽離角膜。當最後一縷血色化作青煙消散時,他聽見眼眶深處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。
峽穀陷入死寂。
懸屍不再搖晃,腐土中的骨手僵直地垂下。楚狂在絕對寂靜中摸向自己的左眼,指尖觸到溫熱的液體——那不是血,而是熔金般滾燙的鎏金色光漿,正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枯骨上。被光漿沾染的骸骨突然震顫著拚合成完整人形,朝著他單膝跪地,額骨緊貼地麵。
水麵倒影裡,他的右眼依舊漆黑如墨,左眼卻已化作與幻象中完全相同的鎏金色豎瞳。當他嘗試閉眼時,發現這隻新生的眼睛根本不受控製——它正貪婪地掃視峽穀,每個被目光觸及的陰魂都發出解脫般的嗚咽,化作流光沒入他的瞳孔深處。
青蓮令的碎片在腳邊微微發亮,映照出他此刻的麵容:半邊臉還殘留著凡人的血色,另外半邊卻籠罩著與霧中人如出一轍的、屬於上古王族的鎏金輝光。
青蓮令化作粉末,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青色劍印。遠處傳來地動山搖的巨響——黑煞城的十二具克隆體,正在蘇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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