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王穀禁地上空,狂風嘶吼,血色裂縫如同一隻猙獰的巨眼,俯瞰著這片被九宗混戰撕裂的大地。楚狂的身影化作一道赤色流光,直衝向那道裂縫。他的皮膚在煞氣的侵蝕下開始泛起詭異的紫光,細密的裂紋從指尖蔓延至全身,仿佛一尊即將破碎的琉璃雕像。
“停下!你會被徹底吞噬!”血凰劍靈在他識海中厲聲警告,但楚狂充耳不聞。他的眼中隻有裂縫深處隱約浮現的白芷殘影——那是他跨越生死也要奪回的執念。
突然,一股冰冷的力量強行侵入他的經脈。墨芷的殘魂從菩提劍中蘇醒,瞬間接管了他半邊身體。“蠢貨!”她的聲音帶著譏諷與怒意,“你的血統根本不配獻祭天門!”楚狂的左手不受控製地抬起,菩提劍脫鞘而出,劍身“人心為獄”四字驟然亮起刺目的金光。
就在劍光映照的刹那,三百年前的畫麵如潮水般湧入楚狂的腦海——
蒼穹之上,星隕閣主與隱龍閣主並肩而立,他們的腳下是修羅王支離破碎的軀體。星隕手中天機羅盤轉動,隱龍閣主的影殺劍刺入修羅王眉心,硬生生將魂魄撕裂成兩半。一道封印打入虛空,另一道則墜向人間……
“原來……這就是真相……”楚狂的瞳孔劇烈收縮。
他的右臂已完全化為紫晶,裂紋中滲出暗金色的血液,與裂縫中湧出的煞氣碰撞出雷霆般的爆鳴。而左半身仍被墨芷操控,菩提劍的佛光與血凰劍的煞氣在體內瘋狂對衝。藥王穀的地麵因能量震蕩裂開深淵,九轉還魂草的靈光在穀底明滅不定。“現在明白了嗎?”墨芷冷笑,“九宗從來都是共犯!”她的魂力猛然爆發,楚狂的晶化驟然停滯——但代價是左眼炸開一團血霧。劇痛中,他看見裂縫深處伸出一隻蒼白巨手,而九大宗門的旗幟正在遠處獵獵作響。
藥王穀禁地上空,血色裂縫中的煞氣如瀑布般傾瀉而下,仿佛要將整片天地吞噬。楚狂的晶化之軀懸於半空,紫金色的裂紋已蔓延至脖頸,仿佛下一刻便會徹底崩碎。然而,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一道純淨的白光自血凰劍中迸發,白芷的殘魂化作流螢般的光點,纏繞上淨業劍的劍鋒。與此同時,墨芷的魂力在菩提劍上劇烈震顫,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——一者至淨,一者至煞——竟在虛空中產生了詭異的共鳴。
“這是……”楚狂的獨眼猛然睜大。
淨業劍與菩提劍的劍尖相觸,黑白兩色的能量如螺旋般交織,竟在裂縫前綻開一朵巨大的蓮花。蓮瓣半黑半白,花蕊處流轉著混沌的紫金光暈,硬生生將傾瀉的煞氣阻隔。天門裂縫的擴張戛然而止,仿佛被某種至高法則強行鎮壓。
地麵之上,林小碗的靈瞳劇烈刺痛,鮮血順著眼角滑落。她的視野中,那朵蓮花並非簡單的能量聚合,而是由無數古老的符文構成——每一枚符文,都對應著三百年前某位大能留下的封印印記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聲音顫抖,“淨魂蓮雙生子……本就是封印的鑰匙!”
她的腦海中閃過藥王穀古籍中的殘頁記載:“淨魂蓮,一蒂雙花,一者鎮煞,一者鎖魂。若得第三鑰,天門可逆。”
第三鑰?
林小碗的指尖無意識地撫上心口,那裡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。她猛地撕開衣襟,露出雪白肌膚上那枚鮮紅的蓮花胎記——此刻,它正閃爍著與半空中那朵黑白蓮完全一致的光芒!
“原來……我才是最後的鑰匙……”她苦笑一聲,抬頭望向楚狂。
三百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封印之戰,遠比世人知道的更加殘酷。
星隕閣主手持天機羅盤,隱龍閣主執掌影殺劍,兩位當世至強者立於破碎的虛空之上。在他們腳下,初代修羅王的軀體已被斬成七段,但其魂魄仍在嘶吼掙紮,血色煞氣幾乎要衝破九重天闕。
尋常封印困不住他。星隕閣主的白須染血,天機羅盤瘋狂旋轉,必須動用淨魂蓮。
隱龍閣主麵具下的眼眸閃過一絲遲疑:淨魂蓮乃天地至寶,一旦動用......
那就把它一分為三!星隕閣主突然掐訣,一株通體晶瑩的九瓣蓮花自虛空浮現。蓮花綻放的刹那,修羅王魂發出淒厲哀嚎,竟被硬生生撕裂——
第一瓣化作流光沒入白芷眉心,這位淨魂蓮守護者當場魂飛魄散,殘魂卻陰差陽錯寄宿於血凰劍中,成為永世劍靈;
第二瓣被星隕閣主親手打入墨芷體內,連同她充滿怨恨的魂魄一起封印在菩提劍內,劍身人心為獄四字正是對她的永恒詛咒;
最關鍵的第三瓣卻被藥王穀初代穀主暗中調包。這位看似忠厚的醫者竟以秘法將蓮瓣融入血脈,使其在藥王穀弟子中代代相傳——直到這一世,在林小碗心口的蓮花胎記中徹底覺醒!
“楚狂——!”她嘶聲喊道,靈瞳徹底染血,“三鑰齊聚,可逆天門!但若封印解除,我們三人……都會死!”
高空之上,楚狂的晶化之軀劇烈震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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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芷的殘魂溫柔地包裹住他的意識,輕聲道:“這一世,換我護你。”
墨芷則冷笑:“蠢貨,彆猶豫了!要麼一起死,要麼——掀了這天道!”裂縫深處,那隻蒼白巨手猛然探出,一把攥向黑白蓮花。
藥王穀禁地此刻已淪為修羅場。
曾經靈氣氤氳的仙家福地,如今被血色與煞氣徹底侵蝕。千年靈木攔腰折斷,焦黑的樹乾上還跳動著未熄的火焰;珍稀藥田被狂暴的靈力撕成碎片,殘破的靈草在血泊中無力地搖曳。地麵布滿縱橫交錯的劍痕,每一道裂痕中都滲出詭異的紫黑色霧氣,那是不同屬性的靈力碰撞後產生的劇毒瘴氣。
半空中,九宗修士的法寶殘骸如同可怖的星辰懸浮著——斷裂的劍刃、破碎的符籙、焦黑的丹爐,都在無聲訴說著這場混戰的慘烈。鮮血從高空滴落,在滿目瘡痍的地麵上彙成細小的溪流,最終注入那些被戰鬥餘波轟出的深坑中,形成一個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潭。
更可怕的是,那些戰死修士的殘魂被某種力量禁錮在原地,化作半透明的怨靈在戰場上遊蕩。它們發出無聲的哀嚎,每當有活人經過,就會瘋狂地撲上去撕咬。禁地上空,由無數怨氣凝聚成的烏雲緩緩旋轉,時不時劈下血紅色的閃電。
在這片混亂的中心,那道貫穿天地的血色裂縫仍在不斷擴大。裂縫中湧出的煞氣如同活物般蠕動著,所過之處,連空間都開始扭曲崩壞。九轉還魂草最後的守護結界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,那株傳說中的仙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。
黑白雙蓮在天際綻放,暫時鎮壓了血色裂縫的擴張,但地麵上的廝殺卻愈演愈烈。九宗聯盟在利益與野心的撕扯下,早已分崩離析。
轟——!
一道赤紅劍芒與幽藍寒光在半空中悍然對撞,熾烈的至陽之力與陰寒的月華相互吞噬,爆發的衝擊波瞬間夷平了半座山穀。烈陽宗長老赤霄子須發怒張,手中焚陽劍灼燒空氣,厲喝道:寒月宮的賤人!今日便叫你們嘗嘗烈陽真火的滋味!
寒月宮長老冷月仙子麵若冰霜,指尖輕撫劍鋒,漫天飛雪驟然凝結成無數冰刃。三百年恩怨,今日該了結了。她話音未落,冰刃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。
戰場另一端,蕭雲瀾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於混戰之中。無相劍的特性讓他完美隱匿於靈力亂流中,連氣息都難以捕捉。他的目標很明確——天機閣主星隕!
老東西,樓主之位該換人了。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,劍鋒悄無聲息地刺向星隕後心。
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星隕道袍的刹那——
一道清越琴音驟然炸響,七根琴弦如天羅地網般橫亙在蕭雲瀾麵前。蘇清寒素手撫琴,冷然道:師尊早就料到你會叛變。
天道琴的弦音震顫,無形的波動瞬間擴散。萬象樓埋伏在暗處的數十名死士突然身形一滯,隨即——
嘭!嘭!嘭!
接連不斷的爆體聲響起,血霧彌漫。這些死士體內早已被天機閣種下禁製,此刻在琴音引動下,竟無一幸免。
蕭雲瀾暴退數丈,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他擦去血漬,反而露出興奮的笑容:好一個天機閣,連我安插十年的暗子都能挖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