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語如同一柄重錘,狠狠砸在眾人心頭。
那些被救下的修士麵麵相覷,額頭上的修羅印記微微發燙,仿佛在回應楚狂的話語。他們能感覺到,印記中流淌著一股陌生的力量——那不是殺戮,不是暴戾,而是一種近乎悲壯的守護意誌。
“修羅族的力量,從來不是用來屠戮。”楚狂的聲音低沉下來,“而是用來鎮壓……鎮壓我們自己的惡念。”
他抬起手,琉璃長劍的劍鋒指向星隕。
“曆代閣主,都將自己的惡念封入劍閣,以自身為牢,囚禁那些無法控製的黑暗。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,“而你……卻將這份傳承扭曲成了控製他人的工具!”
星隕終於笑了。
那笑容冰冷而諷刺。
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,又如何?”他緩緩抬起手,掌心凝聚出一團漆黑的能量,“惡念就是惡念,鎮壓得再久,也改變不了本質。”
楚狂沒有回答。
他隻是握緊了劍。
因為答案,早已寫在了那些修士額頭的印記之上——
修羅劍閣的真義,從來不是“以惡製惡”。
而是“以己為獄,囚惡護蒼生”。
血池中的粘稠血漿突然靜止,如同時間凝固。林小碗懸浮在血池中央,她的身體此刻成為了兩種力量爭奪的戰場——左半身縈繞著碧綠色的淨魂蓮靈力,右半身則被墨芷的血色煞氣侵蝕,肌膚上爬滿蛛網般的裂紋,仿佛一尊即將破碎的瓷偶。
陸沉舟的金血封印陣在她腳下緩緩旋轉,古老符文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。就在封印即將完成的刹那,林小碗突然睜開雙眼,左眼的碧芒與右眼的血光如同兩柄利劍刺破血色霧氣。
還不夠...她的聲音忽而清冷忽而嘶啞,分裂的聲線裡夾雜著兩個靈魂的掙紮。龜裂的右手突然暴起,死死抓住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封印符文,鋒利的符文邊緣割破掌心,金紅交織的血液順著腕骨滴落。
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,她將染血的金色封印狠狠按向自己心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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淨魂蓮鎮壓惡念——碧綠左眼流下晶瑩淚珠,但真正的淨化...
需要擁抱黑暗!血紅右眼突然淌下血淚,墨芷的聲音裡竟帶著哭腔。
轟——!
青紅交織的光柱衝天而起,血池在光芒中蒸發成漫天血霧。林小碗與白芷的肉身在光柱中徹底融合,破碎的皮膚下不再有鮮血滲出,而是透出瑩潤如玉的光澤。她懸浮在空中,發絲無風自動,每一根發梢都纏繞著青紅雙色的靈焰。
星隕的銀色鎖鏈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,在光芒中扭曲消融。令人驚異的是,鎖鏈崩解後並未消散,而是化作銀色光點灑落大地。光點觸及之處,被戰鬥摧殘的焦土竟抽出嫩綠新芽,乾涸的河床重新湧出清泉。
這是...蘇清寒接住一片飄落的銀光,被鎖鏈灼傷的掌心瞬間愈合。
戰場邊緣,初代修羅王的惡念虛影首次顯形。這個由純粹惡意凝聚的存在本該沒有情感,此刻卻望著漫天靈雨露出難以形容的悲色。他伸出半透明的手掌,接住一滴化為露水的鎖鏈殘骸,沙啞低語:原來如此...
林小碗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來,不再是分裂的雙重音色,而是某種超越凡俗的空靈之音:淨魂蓮要淨化的,從來都不是惡念本身。她周身的光芒愈發璀璨,照亮每一個角落,而是孕育惡念的絕望。
這句話如同鑰匙,打開了某個塵封的記憶匣子。楚狂的琉璃鎧甲突然共鳴般震顫,鎧甲內封存的戰鬥記憶如走馬燈閃現——三百年前那個雨夜,初代修羅王跪在屍山血海中,抱著亡妻逐漸冰冷的身體仰天長嘯。那一刻爆發的不是殺戮欲望,而是足以撕裂靈魂的絕望。
人心為獄...楚狂喃喃自語,突然明白第六代閣主臨終遺言的真意。他看向星隕左胸處跳動的半顆心臟,那被強行剝離的善念本源正在劇烈震顫,仿佛要掙脫束縛。
光柱中的林小碗緩緩降落在初代惡念麵前。這個曾經屠戮萬族的恐怖存在,此刻卻像個迷路的孩子般顫抖著後退。她伸手撫向惡念虛影的胸口,動作輕柔如觸碰易碎的夢境。
很痛吧?簡單的三個字,讓惡念虛影突然凝固。
三百年的仇恨、殺戮、暴虐,在這一刻土崩瓦解。惡念虛影發出非人般的嚎哭,漆黑的身軀在青紅光芒中逐漸透明。那些被吞噬的無辜魂魄,如同螢火般從它體內飄散而出。
星隕終於變了臉色。他試圖操控剩餘的鎖鏈,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正在被淨化。更可怕的是,胸膛裡那半顆修羅之心跳動得越來越慢——被強行鎮壓三百年的善念,正在蘇醒。
星隕的衣袍在死寂的空氣中發出裂帛般的嘶鳴。
當青紅交織的淨化之光籠罩戰場時,這位掌控天機閣三百年的閣主第一次顯露出狼狽之態。他左胸處的半顆修羅之心在衣襟下劇烈鼓動,每一次跳動都迸發出不祥的血色波紋。那些曾被他操控的銀色鎖鏈,此刻正如垂死的蛇群般在空中痙攣、消融。
嗬......星隕突然低笑出聲。笑聲裡沒有憤怒,沒有驚慌,隻有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釋然。
他的手指搭上左胸衣襟,指尖刺入皮肉。既然計劃敗露——撕拉一聲,繡著星紋的華貴衣袍被整個扯碎,露出布滿胸膛的暗紅色紋路——那是與初代修羅王完全同源的血脈印記!
觀戰的各宗修士齊齊倒退。玄冰閣長老手中的拂塵落地:那是...修羅族的噬心咒印!
星隕的指尖已經插入自己胸膛。沒有鮮血湧出,隻有粘稠的黑霧從傷口滲出。當他抽出手時,掌心躺著半顆仍在跳動的暗紅心臟——那正是初代修羅王被竊取的半顆修羅之心!
——那便讓整個中州成為祭品!
五指猛然收攏。
心臟爆裂的悶響如同遠古戰鼓的第一聲轟鳴。碎片並未四散飛濺,而是懸浮在空中,化作九滴晶瑩的血珠。每一滴血珠中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:天劍宗的劍塚、玄冰閣的寒玉殿、藥王穀的百草園......赫然是中州九大頂級宗門的核心禁地!
不好!楚狂的琉璃劍驟然嗡鳴,他要發動九獄血祭!
為時已晚。
九滴血珠突然拉長變形,轉瞬間化作九根直徑丈餘的血色光柱衝天而起。這些光柱貫穿雲層,將黃昏的天幕染成駭人的猩紅。更可怕的是,每根血柱內部都浮現出一柄造型各異的魔劍虛影——
第一根柱中是纏繞著冤魂的鋸齒重劍;
第二根柱內懸浮著布滿眼珠的細長刺劍;
......
第八根柱裡沉浮著一柄不斷融化又凝固的液態劍;而當眾人看向第九根血柱時,楚狂如遭雷擊。那裡麵懸浮的並非兵刃,而是一團流動的記憶光影——七歲那年被星隕親手剝離的童年記憶!光影裡的小楚狂正在雪地中追逐某個模糊的身影,歡聲笑語與此刻戰場的死寂形成殘忍對比。
原來...如此...楚狂的琉璃鎧甲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,九柱對應九宗,而第九祭品是......
是你的因果。星隕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年輕,他破損的衣袍下,蒼老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彈性,三百年前我抽走初代善念,三百年後我要用九宗氣運補全這顆心臟。他撫摸著胸口正在新生的血肉,屆時,初代修羅王的力量與預知能力將徹底——
一道青紅交織的箭矢突然貫穿他的咽喉。
林小碗懸浮在半空,融合後的雙瞳流轉著混沌的光芒:你忘了,淨魂蓮最擅長的就是打斷儀式。她指尖還縈繞著未散的光暈,但神色異常凝重——星隕被貫穿的喉嚨沒有流血,隻有黑霧湧動。
九根血柱開始劇烈震顫,各宗掌門腰間的宗門信物同時爆裂。藥王穀主噴出一口鮮血:護山大陣...被強行啟動了!
天空中的血雲凝聚成一張覆蓋整個中州的巨網,網上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一處宗門要地。而第九根血柱中的記憶光影,正緩緩流向星隕新生的心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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