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審判要提前了。
這聲音不大,卻讓燃燒的血符齊齊一滯。地牢頂部突然傳來岩石崩裂的巨響,九道銀光破頂而下——那是九根碗口粗的隕星鎖鏈,鏈身上流動的銀色火焰將空氣都灼燒得扭曲變形。
月璃的驚呼剛出口,她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閃至楚狂身前。蒼冥劍全力斬出,幽藍劍光與最先襲來的三根鎖鏈相撞,爆出刺目的火花。但第四根鎖鏈卻如毒蛇般纏上她的腳踝,銀色火焰瞬間燒穿護體靈力。
月璃!楚狂的血遁之術被迫中斷。他眼睜睜看著妹妹被鎖鏈拖向地底突然裂開的深淵,那裡麵翻湧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灰色霧氣。月璃最後擲出的蒼冥劍主刃插在楚狂腳邊,劍身震顫著傳遞她最後的警告:小心琴......
哢嚓!
重新捆縛楚狂的鎖鏈上突然騰起銀焰。這火焰沒有溫度,卻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——那是直接灼燒靈魂的隕心炎。鎖鏈絞緊時,星隕閣主的身影在火焰中緩緩浮現。
這是個看不出年紀的男人,銀發用一根骨簪隨意挽著,素白道袍上繡著的卻不是天機閣的徽記,而是某種類似星圖的詭異紋路。他伸手輕點蘇清寒眉心,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:
記住你的使命,淨魂者。
蘇清寒額間的淨魂蓮印記突然綻放出刺目金光。她渾身劇顫,眼中浮現出與楚狂如出一轍的銀焰,原本清冷的聲音此刻帶著非人的空洞:遵命,閣主。
楚狂在劇痛中抬頭,正好看見蘇清寒抬手撫琴的姿勢——那架早已碎裂的玄冰琴竟在銀焰中重組,隻是七根琴弦都變成了蠕動的血線。更可怕的是,琴身中央睜開了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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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年前你沒能完成的事...星隕閣主的身影開始消散,最後的話語如附骨之疽鑽入楚狂耳中,今日便用你妹妹的魂魄來補全吧。
鎖鏈突然將楚狂拽到半空,銀焰順著傷口鑽入經脈。他透過火焰看見地牢地麵浮現出巨大的煉魂陣圖,而陣眼處赫然是正在下墜的月璃。蘇清寒的指尖已經搭上血弦,那隻琴身上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月璃的後心。
不——!
楚狂的怒吼震碎了地牢最後一盞鮫人燈。在徹底陷入黑暗前的瞬間,他咬碎舌尖噴出一口精血,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微型劍陣,將插在腳邊的蒼冥劍主刃震得飛射而出。
劍刃斬在血弦上的聲音,與月璃墜入深淵的慘叫同時響起。楚狂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,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——不知是妹妹的血,還是蘇清寒眼中流下的,那滴詭異的銀色淚痕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,隱龍閣密室內隻點著一盞青燈,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月璃在刺骨的寒意中蘇醒,每一寸骨骼都仿佛被碾碎重組。她試著動了動手指,卻發現全身經脈都被某種陰寒的靈力封鎖,連呼吸都帶著細碎的冰晶。
醒了?
低沉的男聲從陰影中傳來。月璃艱難地抬頭,看到陸沉舟抱劍而立,影殺劍的劍尖距離她的咽喉不過三寸。他的眼神比劍鋒更冷,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殺意:修羅族的餘孽,為何要救楚狂?
月璃咳出一口血沫,血液中竟夾雜著細小的冰晶,在青燈下泛著詭異的光。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個虛弱的笑:因為......
話音未落,她突然暴起,染血的手直接抓住影殺劍的劍刃!鋒利的劍刃瞬間割破掌心,鮮血順著劍身流淌,而她的另一隻手猛地從傷口中抽出一枚蒼冥劍碎片,狠狠刺入陸沉舟的手腕!
你——!陸沉舟瞳孔驟縮,正要震開她,卻突然僵在原地。
蒼冥劍碎片在刺入他血脈的瞬間,竟如冰雪般融化,順著血液流入他的經脈。影殺劍突然劇烈震顫,漆黑的劍身上浮現出細密的血色紋路,如同被塵封的記憶突然蘇醒——
血雨傾盆的夜晚,年幼的楚狂緊緊抱著昏迷的白芷,在燃燒的修羅族聖殿中奔逃。背後是衝天的火光,以及無數身穿天機閣服飾的修士,他們手中的劍還在滴血。
陸沉舟的殺氣驟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震驚:這是......族長的兩個孩子?
記憶的畫麵仍在繼續——
星隕閣主站在血泊中,手中提著修羅族長的頭顱,而年幼的楚狂回頭的那一瞬,眼中流下的不是淚,而是血。
月璃趁機將一枚血色玉簡拍入陸沉舟的胸口,玉簡觸體的刹那,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鑽入他的血脈。她的聲音虛弱卻堅定:星隕要用楚狂的血......重啟天門!
陸沉舟的影殺劍一聲落地,他死死按住太陽穴,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——
他不是隱龍閣的殺手,而是當年修羅族覆滅時,被星隕抹去記憶的幸存者之一!
不可能......他踉蹌後退,撞翻了身後的青燈,火光熄滅的瞬間,密室陷入徹底的黑暗。
月璃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:你以為天機閣為何要滅修羅全族?因為楚狂的血脈,是打開天門的唯一鑰匙!
陸沉舟的呼吸變得粗重,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影殺劍上的血色紋路仍未消退,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麼。
星隕要的不是修羅族的秘寶......月璃艱難地撐起身子,聲音嘶啞,他要的,是楚狂的命!
就在此時,密室的門突然無聲開啟,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外,月光勾勒出她的輪廓——
蘇清寒手持血凰劍,眼中銀焰未熄,冷冷注視著他們。
看來,你們知道得太多了。
天機閣地底千丈處,銀焰燃燒得愈發猛烈。楚狂被九根隕星鎖鏈懸吊在半空,銀色火焰順著傷口鑽入經脈,每一寸血肉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。他的皮膚表麵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,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皮下蠕動。
錚——錚——
蘇清寒的琴音已經完全亂了調。她的十指機械地撥動著血弦,原本清冷的麵容此刻布滿細密的汗珠。第七根琴弦突然詭異地扭動起來,如同活蛇般纏繞上她雪白的脖頸,越勒越緊。
呃啊!蘇清寒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。她掙紮時撞翻了玄冰琴台,琴箱底部地掉出一幅泛黃的殘卷。羊皮紙展開的瞬間,楚狂的瞳孔驟然收縮——
殘卷上赫然畫著並蒂而生的雙生淨魂蓮,兩朵蓮花分彆標注著與的名字!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蓮花根部纏繞的竟是一具嬰兒的骸骨,骸骨心口插著十二根金針。
原來如此......楚狂的喉嚨裡擠出嘶啞的笑聲,淨魂蓮根本不是什麼聖物......
星隕閣主的傳音突然在地牢每個角落同時響起,聲音裡帶著令人戰栗的愉悅:棋子已亂......原本銀白的火焰瞬間轉為漆黑,火舌舔舐過的石壁立刻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,該換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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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狂體內的血凰劍靈突然覺醒。一道赤紅的光芒從他心口爆發,在黑色火焰中凝聚成劍形虛影。劍靈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,笑聲中夾雜著三百年的怨毒:終於等到這一刻!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......
地牢深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。一個披頭散發的老者從最底層的囚室破牆而出,他枯瘦的雙手各抓著半截斷裂的禁靈鎖,渾濁的眼球裡跳動著瘋狂的光芒。楚狂認出了這個三百年前就該死去的人——淩霄子,當年修羅族的大祭司!
那就看看......淩霄子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,他撕開破爛的衣袍,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,誰的棋子更狠!
老者乾枯的指尖突然插入自己心口,掏出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。那顆心臟表麵布滿了和殘卷上一模一樣的金針,針尾還連著細細的血線。隨著心臟的掏出,整個地牢開始劇烈震動,無數血珠從石縫中滲出,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血符。
蘇清寒脖頸上的琴弦突然鬆開,她像提線木偶般僵硬地站起,雙手結出一個古老的法印。殘卷上的嬰兒骸骨竟然開始蠕動,空洞的眼窩裡亮起幽綠的火光。
楚狂感到鎖鏈的束縛突然鬆動,他低頭看見自己的血滴在地麵,竟與那些血符產生了詭異的共鳴。血凰劍靈的笑聲在他識海中回蕩:小子,現在知道為什麼星隕非要你的血不可了吧?
地牢頂部突然裂開一道縫隙,月光如利劍般刺入。借著這道光,楚狂終於看清了殘卷最下方那行被血跡掩蓋的小字——
淨魂蓮實為噬魂蠱,需以雙生姐妹為皿,修羅皇脈為引,方可開啟......
最後的字跡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枯手抹去。淩霄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楚狂麵前,腐爛的嘴角咧到耳根:歡迎回家,皇子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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