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狂死死攥住吊墜,貪狼劍的嗡鳴聲中,他聽見血凰劍靈罕見的歎息:當年活下來的......不止你一個。遠處驚鳥飛起,隱約傳來追兵的呼喝聲。他抹去虎口血跡,轉身沒入密林。樹影斑駁間,無人看見他眼中閃過的血色淚光。
陸...叔?楚狂脫口而出的稱呼讓狂暴中的陸沉舟突然僵住。影殺劍停在楚狂咽喉前半寸,劍尖劇烈震顫著,一滴混合著紫黑色煞氣的血珠沿著劍刃緩緩滑落,在楚狂的鎖骨上燙出一道青煙。
更多記憶畫麵在二人之間閃回——
紫眸男子將繈褓中的嬰兒交給一個白衣女子,女子眉心淨魂蓮印記閃爍。帶他走...修羅族最後的希望...男子轉身時,後背十二個血洞觸目驚心。
十歲的陸沉舟在暴雨中追著馬車奔跑,懷中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幼童。阿狂彆怕!他右腿被劍氣洞穿,卻仍死死護著懷裡的孩子。
天機閣的黑袍人將燒紅的滅魂釘抵在少年後頸,獰笑著:從今日起,你便是隱龍閣最利的刀。釘入瞬間,少年左眼徹底化作紫色。
陸沉舟突然抱頭跪地,後背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。又有兩根滅魂釘彈出兩寸,釘尾的鎖鏈嘩啦作響。他右眼恢複清明,左眼卻紫得發黑,脖頸青筋暴起:楚狂...用雙生修羅秘術...暫時壓製他...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血沫。
楚狂毫不猶豫地反握貪狼劍,劍鋒在掌心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。鮮血尚未滴落就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懸浮起來,在空中凝成古老的修羅族文字。他染血的手掌重重按在陸沉舟眉心,血字瞬間沒入皮膚。
兩種修羅血脈交融的瞬間,天地驟然變色。貪狼劍與影殺劍同時脫手,懸浮到二人頭頂。暗紅色與深紫色的光柱從劍尖迸發,在十丈高空交織成巨大的雙生修羅圖騰。光柱中浮現出令人窒息的畫麵——初代修羅王被十二柄魔劍貫穿胸膛,每柄劍都纏繞著不同的鎖鏈。王座下方跪著兩個少年,一個紫眸染血,一個黑發飄揚。
雙生修羅現,王座重開時。蒼涼的箴言在天地間回蕩,震得方圓百裡的飛禽走獸紛紛匍匐。楚狂突然明白為何天機閣要趕儘殺絕——他們懼怕的從來不是單個修羅血脈,而是雙生修羅的共鳴!
陸沉舟後背傳來爆裂聲,第五根滅魂釘直接炸成粉末。他左眼的紫色如潮水般退去,卻在完全清醒的刹那猛地推開楚狂:小心!一柄纏繞著星光的短劍擦著楚狂耳畔掠過,深深釘入後方古樹。樹身瞬間結滿冰晶,繼而粉碎成渣。
月璃?楚狂轉頭看向密林陰影處。白衣少女緩步走出,蒼冥劍在她手中吞吐著寒芒。她的目光卻落在半空中的雙生圖騰上,淨魂蓮印記劇烈閃爍:果然...你們就是預言中的...
話音未落,陸沉舟突然暴起。不是攻向月璃,而是撲向楚狂身後——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個隱龍閣殺手。影殺劍劃出完美的弧光,三顆頭顱衝天而起。陸沉舟單膝跪地喘息,右眼開始泛起紫色:走...下次見麵...我可能就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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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璃突然甩出三道符籙貼在陸沉舟後背,剩餘的滅魂釘頓時安靜下來。她冷冷掃過二人:想死等集齊十二魔劍再死。轉身離去時,她袖中滑落半片玉簡,上麵赫然刻著天機閣的天門引陣圖。
當最後一絲紫光被壓製回滅魂釘下,陸沉舟渾身已被冷汗浸透。他的黑袍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後背十二個猙獰的凸起——那是滅魂釘在皮肉下蠕動的痕跡。楚狂能聽見金屬與骨骼摩擦的聲,每一聲都像是死神在敲門。
拿著!陸沉舟突然扯下頸間玉墜,青銅鏈條在他蒼白的脖頸上勒出一道血痕。他將玉墜塞進楚狂掌心時,指尖不受控製地痙攣著,下次見麵...我可能就控製不住了。玉墜入手冰涼,內側用修羅族密文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——那是隱龍閣布置在九大宗門的暗樁名單,每個名字後麵都標注著已控製待清除。
遠處山脊傳來低沉的號角聲,那是隱龍閣特有的玄鐵號角,聲音能穿透十裡山林。楚狂敏銳地捕捉到樹冠間閃過的黑影——至少二十個殺手正在結陣。陸沉舟的左眼又開始泛起紫色,他猛地咬破舌尖,用疼痛維持清醒:突然一掌拍在楚狂胸口,修羅族特有的推送勁力將楚狂直接推出十丈開外。
三支漆黑弩箭破空而來,箭身纏繞著與滅魂釘同源的煞氣。陸沉舟的影殺劍劃出三道殘影,前兩支弩箭在空中爆成黑霧,第三支卻刁鑽地穿過劍網。地一聲紮入他的右肩,箭尾的二字瞬間亮起猩紅光芒。楚狂瞳孔驟縮——這分明是要當場處決失控者的架勢!
閣主有令!樹梢上傳來陰冷的聲音,陸沉舟血脈暴走,即刻誅殺!十餘道黑影同時撲下,每人手中都握著專門克製修羅族的隕鐵鎖鏈。陸沉舟卻突然笑了,染血的牙齒在月光下格外森白。他左手抓住肩頭的弩箭猛地拔出,帶出一蓬紫黑色血霧:就憑你們?
箭杆在他掌心粉碎的刹那,楚狂懷裡的貪狼劍突然劇烈震顫。一道血色屏障從劍鞘迸發,將射向楚狂的暗器儘數彈開。血凰劍靈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炸響:蠢貨!這是滅魂箭的共鳴反應!楚狂這才發現,自己不知何時已拔出半截劍身,劍刃上浮現的古老符文正與陸沉舟背後的滅魂釘產生詭異共振。
陸沉舟趁機捏碎一塊墨玉符籙,空間頓時扭曲起來。他的身影開始模糊,卻用最後清醒的瞬間擲出一物。楚狂下意識接住,是半塊刻著蓮花紋的青銅令牌——佛門劍塚的通行令!
去找了塵...陸沉舟的聲音已經縹緲得如同歎息,他能暫時封印...話未說完,整個人已化作流光消散。隻剩地上那攤紫黑色血液,以及懸浮在空中的一句話:我會斬斷這枷鎖...
楚狂攥緊令牌轉身疾奔,身後傳來樹木成片倒伏的巨響。隱龍閣的殺手們顯然啟動了某種禁術,整片山林都在扭曲變形。他躍過溪流時,水中倒影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畫麵——陸沉舟被十二根鎖鏈貫穿四肢,跪在血色祭壇中央...
彆分心!血凰劍靈厲喝一聲,楚狂這才驚覺左側襲來三道寒芒。貪狼劍自動出鞘半寸,替他擋下這致命偷襲。令牌上的蓮花紋突然發燙,指引出一條散發著檀香氣息的林間小徑——那是佛劍了塵布下的接引之路。
當楚狂踏進小徑的瞬間,身後追殺聲戛然而止。月光下,他看見令牌背麵浮現一行小字:滅魂釘儘出之日,修羅王座重見天時。這分明是陸沉舟用修羅密文留下的預言,字跡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漬...
破廟的殘垣斷壁間,最後一絲暮光被烏雲吞噬。楚狂用貪狼劍尖挑開陸沉舟留下的玉墜,一縷神識探入其中。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在虛空中展開,組成一張錯綜複雜的暗網。當烈陽宗大長老赤霄子寒月宮三祭司凝霜的名字浮現時,供桌上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,火舌扭曲成掙紮的人形。
隱龍閣的爪子比想象中伸得還長。林小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帶著幾分戲謔。少女倒掛在房梁上,兩條麻花辮垂下來輕輕擺動,發梢幾乎要掃到燭火,不過最有趣的在這裡...她手腕一翻,彈出一塊泛著青光的留影石。
石頭落地的刹那,畫麵在破廟牆壁上鋪開:星隕閣主背對畫麵而立,銀色長發無風自動。他麵前跪著一個被九道鎖鏈束縛的白衣女子,鎖鏈上刻滿與滅魂釘相似的符文。當女子緩緩抬頭時,楚狂的血液瞬間凍結——那張與白芷一模一樣的臉上,嵌著一雙沒有瞳孔的純白眼睛。
淨魂蓮雙生子...林小碗輕盈落地,靈瞳在黑暗中泛起翡翠般的光澤,月璃的姐姐,從來就不是什麼殘魂。她指尖點在留影石上,畫麵中的白衣女子突然轉向這個方向,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,嘴唇開合間露出尖利的犬齒。
窗外炸響的驚雷與貪狼劍的狼嚎同時響起。楚狂本能地摸向劍柄,卻在觸及劍鞘的瞬間僵住——掌心那個原本鮮紅的狼頭紋印,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暗紫色,與陸沉舟失控時的眼眸如出一轍。紋印周圍的皮膚開始浮現細密的鱗片狀紋路,隱隱傳來灼燒般的痛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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嘖,被標記了。林小碗突然湊近,鼻尖幾乎貼上他的手掌。少女溫熱的呼吸拂過皮膚時,那些鱗片紋路竟詭異地平靜下來,看來那位陸叔叔給你留的不隻是情報...她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酒壇,將烈酒直接澆在楚狂掌心。
酒液接觸皮膚的瞬間,紋印中猛地衝出一道紫黑色虛影,化作縮小版的滅魂釘形狀。林小碗眼疾手快地用兩根銀筷夾住虛影,筷身立刻結出冰霜。果然是同命釘!她將虛影按進留影石,石頭表麵頓時爬滿蛛網般的裂痕,隱龍閣在你倆之間種了因果鎖,一方失控另一方必受牽連。
破廟突然陷入死寂,連雨聲都消失了。楚狂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牆上自主移動,慢慢擺出拔劍的起手式。他猛地回頭,卻見林小碗的靈瞳已經變成豎瞳,正死死盯著他身後某處:來了。
瓦片碎裂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。十二個戴著青銅獸麵的黑衣人無聲落下,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截鎖鏈——正是留影石裡束縛白衣女子的那種。為首者麵具額間刻著字,鎖鏈上串著七顆還在滴血的佛珠:奉閣主令,取修羅血脈一用。
貪狼劍突然自主出鞘三寸,劍身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。楚狂發現那些符文竟與掌心紋印的紫光產生共鳴,在劍柄處形成一個微型的雙生修羅圖騰。林小碗突然往他嘴裡塞了顆腥苦的丹藥:吞了!能暫時切斷同命感應!
當鎖鏈如毒蛇般襲來的瞬間,楚狂看清了丹藥表麵刻著的二字——這正是藥王穀禁藥,服下後會遺忘最珍視的一段記憶。他毫不猶豫地咬碎丹藥,在記憶開始模糊的最後一刻,將玉墜狠狠拍進貪狼劍的劍格凹槽中。
劍鳴如雷,第一道鎖鏈應聲而斷。楚狂在破碎的記憶碎片中,看見年幼的自己被陸沉舟背著奔逃在雪地裡,身後是十二個戴著同樣獸麵的追兵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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