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陣成的瞬間,陣內的空間仿佛被從絕地中剝離了出來,形成一個獨立的煞氣領域。其中的煞氣濃度陡然提升了數倍不止!粘稠得如同血漿,幾乎令人窒息。陰冷的狂風憑空卷起,裹挾著無數令人頭皮發麻的鬼哭狼嚎之聲,那聲音直透神魂,瘋狂挑動著陣中之人最原始的恐懼。無數扭曲模糊的煞影在暗紅光芒中凝聚顯現,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,隻有純粹的毀滅與吞噬本能,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瘋狂地撲向陣中每一個散發著生靈氣息的活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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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!中計了!有埋伏!”那天劍宗趙執事反應最快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失聲驚叫。他慌忙祭起自己的飛劍,劍光大盛,斬向一道撲麵而來的煞氣劍影。鏘!金鐵交鳴之聲響起,那煞影被淩厲的劍光斬散,但還不等他稍鬆一口氣,周圍濃鬱得化不開的煞氣立刻翻湧補充,瞬間又凝聚出兩道、三道更多的劍影,悍不畏死地繼續撲來!他腰間那枚清心玉佩發出的白光此刻急劇閃爍,明滅不定,玉佩表麵甚至傳來細微的“哢嚓”聲,赫然已經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!
其他聯軍修士的處境更是淒慘萬分。他們的法器靈光一接觸到這狂暴的煞氣,就如同被潑上了濃酸,迅速被汙染、侵蝕,光芒黯淡下去。護體靈光在這恐怖的煞氣侵蝕下,薄得如同紙糊一般,被煞影一抓即碎。
“啊——!我的眼睛!”
“滾開!彆過來!”
“救命啊!”
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,不絕於耳。有人被無形的煞影透體而過,頓時感覺全身的精氣神如同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,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萎頓下去,眼神迅速黯淡,倒地不起;有人心智徹底被煞氣中的瘋狂意念吞噬,雙眼赤紅,完全失去了理智,揮舞著兵刃不分敵我地瘋狂攻擊身邊的一切;還有人試圖憑借身法或者防禦法寶向外強突,卻被更多、更密集的煞氣劍影組成的死亡之牆狠狠逼回,身上瞬間添了無數道深可見骨、冒著黑氣的可怕傷口,鮮血剛一流出就被煞氣同化蒸發。
這座突然發動的劍陣,本身並非多麼精妙高深的上古奇陣,它甚至顯得粗糙、簡陋,處處都是破綻。但它最可怕之處,在於完美地利用了北冥絕地這得天獨厚的主場優勢,以地為基,以天為蓋,將這片土地上積累萬古、無窮無儘的凶戾煞氣,化為了最致命、最源源不斷的武器。而楚狂不惜代價引動的那一絲弑神劍本源煞氣,則如同投入乾柴中的一點星火,徹底點燃了這片早已準備好的死亡領域!
劍陣之外,楚狂孑然立於簡陋的營地壁壘之上,狂風卷動他染血的衣袍,獵獵作響。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,如同金紙,毫無血色。強行引動弑神劍本源煞氣,並維持這座簡陋卻龐大的劍陣運轉,對他此刻千瘡百孔的身體而言,負擔沉重到難以想象。五臟六腑如同被無形大手狠狠攥住、扭轉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周身撕裂般的劇痛。喉頭一甜,一縷鮮紅的血液不受控製地自他嘴角緩緩滲出,沿著下頜滴落,在灰暗的壁壘上濺開刺目的痕跡。
但他仿佛渾然未覺。一雙冰冷的眼眸,如同亙古不化的寒冰,死死鎖定在下方那片被暗紅煞光籠罩的死亡區域。透過翻騰的煞霧與縱橫交錯的劍影,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——不,更準確地說,是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。
感知到弑神劍剝離出的那一絲本源煞氣,此刻正如同一條回歸深淵的餓龍,在劍陣中歡快地遊弋、咆哮,貪婪地吞噬著陣中那些絕望生靈潰散的生命精元、他們臨死前爆發出的極致恐懼、怨恨、瘋狂等等一切負麵情緒。這些被吞噬的力量,又通過他與弑神劍、與劍陣那微妙而深刻的聯係,化作一絲絲微弱卻異常精純、蘊含著磅礴能量的暗流,反哺回他近乎乾涸的體內。
這股力量灼熱、暴戾,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息,尋常修士觸之必遭反噬,心神失守。然而,它卻與楚狂體內流淌的修羅血脈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共鳴,仿佛本就是同源之物。這股力量所過之處,他那如同久旱大地般龜裂受損的經脈,竟傳來一絲絲微弱卻真實的滋潤感;甚至連那沉寂黯淡、受創極重的戰魂,也仿佛被注入了某種活性,傳來細微的悸動。
就在他沉浸在這痛苦與修複並存的奇異狀態中時,異變陡生!
他右臂的衣袖之下,那自血脈深處覺醒、平日裡隻是若隱若現的複雜修羅王戰紋,毫無征兆地猛然灼熱起來!那溫度滾燙駭人,仿佛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了血肉骨骼之上!
緊接著,一陣低沉、古老、仿佛穿越了無儘時空長河、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威嚴與一種最原始饑餓感的呢喃,完全無視了他的聽覺,直接在他靈魂的最深處轟然響起:
“煞氣……乃我族之食……”
這聲音模糊而殘缺,斷斷續續,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、源自生命最本能的誘惑力。它像是在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,又像是在發出最直接的指令,瘋狂地催促著他,誘惑著他——放開所有壓抑,拋棄無謂的抵抗,儘情地張開懷抱,去吞噬,去掠奪!將劍陣中那些螻蟻的一切,將他們消散的靈魂與氣血,將這片北冥絕地積累萬古的無儘煞氣……全部吞食殆儘,化為自身強大的絕佳資糧!
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感仿佛觸手可及,伴隨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欲望,如同潮水般衝擊著楚狂的心神防線。
楚狂猛地一個激靈,幾乎要沉淪進去的瞬間,他猛地一咬舌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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劇烈的刺痛伴隨著濃鬱的血腥味在口中炸開,瞬間衝散了那仿佛來自洪荒的蠱惑之音,讓他驟然清醒過來。背後頃刻間已被一片冰涼的冷汗浸透,夜風一吹,刺骨的寒冷。
是初代修羅王的殘念?竟然能通過這血脈戰紋,直接跨越時空影響他的心智?
這力量固然強大誘人,堪稱捷徑。但其中所蘊含的那種純粹到極致的毀滅與吞噬意誌,卻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一陣強烈的警惕與排斥。若沉溺於此,放縱這股欲望,他與遠古時代那些隻知殺戮、毀滅,最終引來天譴的純粹修羅,又有何本質區彆?他所苦苦追尋、想要為修羅族開辟的那條“與人共存之路”,絕非依靠如此野蠻血腥的吞噬來實現!
陣中的慘叫聲、嘶吼聲、兵刃碰撞聲,不知何時已漸漸稀疏、低落下去,最終歸於一片死寂。
三十餘名聯軍先鋒,在那座充分利用了天時地利的煞氣劍陣持續侵蝕、以及自身心智淪陷後的自相殘殺下,已然全軍覆沒。暗紅色的劍影緩緩消散,露出其中慘不忍睹的景象——滿地皆是乾癟扭曲、麵目猙獰的屍體,他們的精氣神已被徹底吸乾;破碎的法器靈光儘失,散落四處;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彌漫開來,甚至暫時壓過了北冥絕地那固有的腐朽煞氣。
劍陣的光芒徹底散去,隻在原本就暗紅的大地上,留下了一片更加深邃、仿佛被鮮血徹底浸透的猩紅土地,以及那縈繞不散、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與怨氣。
“贏了!”
“我們打贏了!”
營地內,劫後餘生的修羅劍閣修士們發出壓抑的歡呼,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激動。他們以弱勝強,憑借地利和陣法,全殲了來犯之敵!這極大地提振了原本低迷的士氣。
墨老卻神色凝重,他快步走到楚狂身邊,低聲道:“盟主,你的傷……”
楚狂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無礙,但微微顫抖的手指和愈發虛浮的氣息卻出賣了他。他強撐著下令:“立刻打掃戰場,所有法器、儲物袋一律收回。屍體……就地焚化,以免滋生邪穢。”
“是!”眾人領命,謹慎地走出營地壁壘開始行動。
楚狂的目光掃過那些聯軍修士的死狀,最後落在那天劍宗執事破碎的清心玉佩上。
“墨老,”他聲音沙啞,“這次隻是試探,來的不過是些雜魚和棄子。他們低估了絕地的危險,也低估了我們掙紮求生的決心。但下一次……”
墨老接口道:“下一次來的,就不會這麼簡單了。他們摸清了外圍煞氣的強度,下次必定會準備更充分的辟邪手段,甚至可能有強者壓陣。我們這座簡易劍陣,恐難再建奇功。”
楚狂點頭,劇烈的咳嗽再次襲來,他以手捂口,指縫間滲出更多鮮血。剛才強行引動劍陣和對抗戰紋低語,讓他的傷勢雪上加霜。
“加強戒備……派出所有斥候……密切關注聯軍主力動向……”他艱難地吩咐著,視線開始模糊,身體晃了晃,“我需要……稍微……休息一下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眼前一黑,最後看到的景象是墨老焦急衝過來的麵容,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,向前栽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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