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要以絕對的力量差距,硬生生磨滅這剛剛點燃的輪回初火!
楚狂的意識盤踞在心域中央,如同開天辟地的神隻,又如同在狂風暴雨中守護火種的凡人。他調動著每一分新生的輪回劍道法則,艱難地抵擋著黑色潮水的侵蝕。
每一次碰撞,都讓他新生的法則劇烈搖曳,心域範圍被不斷壓縮。他的意識承受著千刀萬剮般的痛苦,記憶碎片不斷被磨滅,屬於“楚狂”的個體特征正在飛速流失。
但他始終堅守著最核心的一點——那是對白芷的承諾,是對夥伴的守護,是對噬界之主的無儘戰意!
這核心的執念,成為了輪回初火最好的燃料,讓它雖風雨飄搖,卻始終不曾熄滅。
白芷的那點紅光,緊緊依偎在楚狂的意識核心旁,如同守護燈火的燈罩,以自身最後的淨魂蓮本源,淨化著滲透進來的星蝕氣息。
蘇清寒的琴音波動,則如同安撫心域的法咒,不斷平複著因對抗而產生的法則漣漪,維持著心域最基本的穩定。
這是一場無聲無息,卻凶險萬分的心界博弈。一方是代表毀滅與終結的暗星主宰,一方是於絕境中點燃輪回初火的修羅劍尊。力量的差距懸殊,但意誌的較量,卻陷入了短暫的僵持。
楚狂在用自己的存在,用自己的道,拖延著噬界之主破封而出的時間。
每一瞬的僵持,都為外界的幸存者爭取到了一絲喘息之機,也為他那渺茫的“輪回”未來,增添了一分不可預測的變數。
混沌心界內的僵持,並非靜止。噬界之主的暗星法則如同永不停歇的磨盤,持續不斷地碾壓、侵蝕著楚狂那方寸的“輪回心域”。黑色的潮水帶著湮滅一切的意誌,每一次衝刷,都讓心域的壁壘黯淡一分,範圍縮小一圈。
楚狂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,搖曳得愈發劇烈。新生的輪回劍道法則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,顯得如此單薄。許多剛剛誕生的法則絲線,在暗星潮水的衝擊下斷裂、消散,代表著他對“輪回”的某種理解被強行抹去。
他的記憶流失得更快了。童年與老乞丐的流浪,天淵城的初遇,與蘇清寒的琴劍和鳴,與白芷的血色浪漫,與陸沉舟的亦敵亦友……這些構成“楚狂”這個個體的珍貴片段,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字跡,不斷變得模糊、直至徹底消失於黑暗。
他甚至開始遺忘自己的名字,遺忘修羅的使命,遺忘為何要堅守於此。
唯有一股不滅的戰意,一股不甘的憤懣,一股深植於靈魂本源的對某道紅色身影的眷戀,還在支撐著那一點輪回初火,未曾徹底熄滅。
“放棄吧……歸於寂滅,是汝等唯一的歸宿。”噬界之主的意誌如同冰冷的宇宙背景輻射,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來,進行著精神層麵的瓦解,“汝之掙紮,汝之痛苦,毫無意義。此界終將沉淪,萬物終歸暗星。”
那點代表著白芷的紅光,此刻也變得極其黯淡,仿佛隨時會融入周圍的黑暗。她無法再淨化更多的星蝕,隻能緊緊貼著楚狂那即將失去所有“色彩”的意識核心,進行著最後的陪伴。
就在楚狂的意識即將被徹底同化,輪回初火眼看就要被暗星潮水撲滅的刹那——
異變陡生!
那一直被動防禦,不斷被壓縮的“輪回心域”核心,那一點最為純粹的初火,在接觸到最濃稠的黑暗,感受到最徹底的“寂滅”意境時,突然發生了某種玄之又玄的蛻變!
物極必反,死極而生!
極致的毀滅壓迫,反而刺激了輪回法則中最根本的“新生”真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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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點初火,不再僅僅是抵抗,它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,卻堅定不移的速度,吸收周圍那最精純的暗星寂滅之力!
並非吞噬,而是……轉化!
將代表“終結”的寂滅之力,通過輪回的橋梁,逆轉為一絲微不可查的“初始”生機!
這過程無比艱難,效率低下到可以忽略不計,但其象征意義卻無比重大——這證明了楚狂所開辟的這條輪回劍道,擁有著在絕對毀滅中汲取養分,孕育新生的潛力!
“什麼?!”噬界之主的意誌首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,那是一種超出了它認知範圍的驚愕,“寂滅……豈能逆轉?!”
它感受到了,那微弱的新生氣息,雖然渺小,卻像一根尖刺,紮入了它那純粹毀滅的法則體係之中,帶來了某種極其細微,卻真實存在的“不諧”!
趁著噬界之主意誌這一瞬間的震動,楚狂那近乎完全空白,僅憑本能和最後執念驅動的意識,猛地抓住了這一線生機!
他將所有力量,所有殘存的意念,全部灌注到那絲新生的“初始”生機之中!
“輪回……不止是循環……更是……向死而生!”
嗡!
那絲生機驟然壯大,雖然依舊微弱,卻強行在漆黑的暗星潮水中,撐開了一個針尖大小的、散發著柔和白光的“點”。
這個點,代表著“存在”的絕對宣言,代表著在終結的國度裡,一枚叛逆的種子已然種下!
噬界之主暴怒,暗星潮水以更加狂暴的姿態湧來,瞬間將那白色的光點淹沒。
但,種子已經種下。
楚狂的意識,在完成這最後一步後,終於達到了極限,徹底陷入了沉寂,與那點新生的白光一同,被無邊的黑暗吞噬。
白芷的紅光也隨之隱沒。
蘇清寒的琴音波動徹底消散。
心界之內,似乎再次被噬界之主的意誌完全占據。
然而,在那無儘的寂滅深處,那一點被淹沒的白色光點,並未真正熄滅。它如同進入了蟄伏,等待著某個時機,等待著輪回的齒輪再次轉動的那一刻。
外界的輪回劍心已徹底隱匿,無人知曉其內部這場驚心動魄的博弈與蛻變。
但對於被封印的噬界之主而言,這場勝利,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瑕疵和……隱憂。
地心戰場。
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,又仿佛隻是一瞬。
當陸沉舟、蕭雲瀾、林小碗等人從那股巨大的悲慟與茫然中稍稍回過神時,才發現周圍那令人窒息的空間壓迫感正在緩緩消退。
原本不斷撕裂又彌合的空間裂縫,逐漸變得穩定,最終徹底消失。紊亂的天地靈氣雖然依舊稀薄枯竭,但那種不斷被“汙染”和“排斥”的惡化趨勢,停止了。
天空雖然依舊黯淡,卻不再扭曲,恢複了正常的物理規則。倒流的山川停止了上升,逆卷的江河也漸漸恢複了平緩,儘管大地依舊滿目瘡痍。
一切恐怖的源頭,那顆承載著犧牲與封印的輪回劍心,已然無蹤。
它帶走了噬界之主的部分真身,帶走了星門的殘骸,也帶走了楚狂與白芷最後的存在痕跡。
留下的,是一個傷痕累累,但終於擺脫了即刻毀滅命運的中州。
“結……結束了?”一名劍盟弟子顫聲問道,聲音在死寂的戰場上傳出很遠,帶著劫後餘生的不確定。
沒有人回答。
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種複雜的情緒中。有活下來的慶幸,有失去戰友的悲傷,有對未來的迷茫,更有對那個以身封魔的身影的無儘敬意與哀思。
陸沉舟緩緩走到輪回劍心最後消失的地方,那裡空無一物,隻有地麵上留下一個巨大的、如同被隕石撞擊過的凹坑。他沉默地站在那裡,許久,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岩石上,堅硬的岩石瞬間化為齏粉。
他恨自己的無力,恨自己最終未能與楚狂並肩戰至最後。體內,初代修羅王的殘魂也傳遞出一股深沉而悲涼的共鳴。
蕭雲瀾在林小碗的攙扶下走了過來,她看著空蕩蕩的凹坑,輕聲道:“他沒有消失,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。輪回劍心……或許就是他新的起點。”
她的話帶著安慰,也帶著一絲推演得出的可能性。萬象樓古籍中,並非沒有關於至高強者兵解轉生,或於絕境中遁入輪回的記載。隻是,成功率微乎其微,且前路莫測。
林小碗抹去眼淚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從焦土中拾起幾片細微的、散發著微弱淨化氣息的透明花瓣——那是淨魂蓮最後崩散時留下的痕跡。她緊緊攥在手心,低語道:“楚大哥,白芷姐姐……我一定會找到讓你們歸來的方法。”
幸存的修士們開始自發地聚集過來,他們沉默地清理著戰場,收殮著同伴的遺體。沒有人喧嘩,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壓抑不住的啜泣聲在空氣中回蕩。
這一戰,代價太慘重了。中州頂尖力量折損大半,大地靈脈受損嚴重,整個世界的修行文明恐怕都要倒退數百年。
但,希望的火種,並未完全熄滅。
陸沉舟抬起頭,望向雖然黯淡卻依舊存在的天空,眼中重新燃起火焰。他繼承了楚狂的意誌,繼承了修羅劍閣的責任,也繼承了那份對抗暗星的宿命。
蕭雲瀾開始指揮萬象樓弟子,嘗試記錄和評估此戰對天地法則造成的具體影響,為未來的重建做準備。
林小碗則開始運用她的醫道,救治傷員,同時研究著那幾片淨魂蓮花瓣中蘊含的微弱輪回生機。
楚狂的犧牲,如同一次慘烈的獻祭,為中州換來了寶貴的喘息之機,也為活著的人指明了前路——重建,變強,等待,以及……追尋。
追尋那遁入輪回的足跡,追尋那星空中尚未完結的宿命。
地心深處,最後的能量餘波緩緩平息。
黑暗再次籠罩,但這一次的黑暗,不再充滿絕望的壓迫,而是帶著一種大戰之後的疲憊與寧靜。
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,在此刻畫上了一個休止符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這並非終結。
以輪回為名,新的篇章,已在無聲中悄然翻開了第一頁。
屬於修羅劍尊楚狂的故事,遠未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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