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使者墨無痕_【修羅劍尊】從廢柴到弑神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5章 使者墨無痕(1 / 2)

意識,並非如晨曦破曉般自然湧現,而是從一片冰冷、粘稠、吞噬一切的虛無中,被一絲微弱的求生本能,一點點艱難地打撈起來的。如同在無光的深海之底,沉淪了萬古的歲月,每一次試圖掙脫那黑暗的擁抱,向上浮遊,都會被更沉重的疲憊感和靈魂被撕裂般的痛楚拖拽回去,重新墜入那令人絕望的混沌深淵。

痛楚,成了她回歸現實的第一道坐標。

那是一種遍布“存在”本身的劇痛,仿佛每一個構成她靈體的光點都曾被強行拆散,又在某種蠻橫的力量下倉促重組,留下了無數細微卻深刻的裂痕。在這綿延不絕的痛楚刺激下,一絲微弱的光感,終於如同鋒利的針尖,刺破了厚重的黑暗帷幕。

她艱難地,幾乎是耗儘了剛剛凝聚起的所有氣力,才掀開了那仿佛重若千鈞的眼瞼。

視野先是模糊一片,隻有大片大片的暗紅與漆黑混雜,如同打翻的調色盤。漸漸地,景象開始聚焦,清晰,將一片完全陌生、充斥著死寂與破敗的世界,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眼前。

天空,是詭異的暗紅色,仿佛由凝固的、氧化了的血液鋪就而成,厚重得令人窒息。沒有日月,沒有星辰,更沒有流雲。隻有一些破碎的、散發著慘白或幽藍微光的巨大符文,如同瀕死的遊魚,在極高極遠的天幕上緩慢地、毫無規律地飄蕩著,它們是這片死寂天穹上唯一的、卻又更添幾分詭譎的“星辰”。

目光下移,大地更是觸目驚心。焦黑的土地與慘白的碎骨交織成一片望不到儘頭的荒蕪畫卷。無數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骨骼半埋於焦土之中,或斷裂,或扭曲,有些即便殘缺不堪,依舊晶瑩如玉,隱隱散發著令人心膽俱裂的古老威壓;另一些則呈現出黯淡的金屬光澤,仿佛屬於某種非人的巨靈。在這些巨骨之間,散落著各式各樣破碎的兵器殘骸,長槍斷折,巨斧崩刃,甲胄化為鏽蝕的碎片,它們被時光侵蝕,覆蓋著厚厚的塵埃,但某些殘片上,依舊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、卻淩厲刺骨的殺伐之氣,訴說著那場早已湮滅在時光長河中的戰爭的慘烈。

這裡,是神隕之地。傳說中,遠古神魔在此爆發出最終決戰的戰場,亦是無數強大存在的埋骨墳場。

空氣沉重得仿佛能壓垮靈魂。濃鬱到化不開的天地靈氣本應是修煉的寶地,但其中卻摻雜著一種複雜難言的氣息——那是神聖輝煌與萬物死寂的交織,是遠古榮光與終極破敗的共存。呼吸間,不僅能感受到靈氣的滋養,更能清晰地品嘗到那令靈魂本能戰栗的古老威壓,以及一種萬物終結、一切歸墟的衰亡意味。

新生靈掙紮著,試圖用手臂支撐起身體,但僅僅是抬起一寸,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虛弱,渾身軟綿綿的,提不起絲毫力量。她低頭看向自己,心猛地一沉。原本凝實而瑩潤,散發著淡淡光華的靈體,此刻變得異常透明,邊緣處甚至有些模糊不清,仿佛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將她吹散,化作虛無。先前為了對抗那個可怕的存在——墨無痕,她不惜一切,燃燒了最根本的本源之力來催動那守護領域,所帶來的損耗是毀滅性的,幾乎將她徹底掏空。

一陣莫名的焦灼感忽然攫住了她。

劍呢?

那柄赤金短劍!那柄與她一同墜落,承載著她唯一熟悉感的短劍!

她強忍著虛弱和劇痛,轉動僵硬的脖頸,目光急切而又帶著恐懼地在周圍掃視,掠過猙獰的骨殖,掠過冰冷的殘兵。

終於,在她不遠處,一堆由某種巨獸骨骼風化形成的慘白色骨粉中,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、如今卻黯淡無比的金色。

短劍斜斜地插在那裡,劍身覆蓋著厚厚的灰塵,原本流轉的光華徹底內斂,甚至變得有些灰撲撲的,看上去與周圍那些鏽跡斑斑的兵器殘骸毫無二致,就像一柄被遺棄在此地無數歲月、早已靈性全失的凡鐵。

看到短劍還在,新生靈心中那翻騰的焦灼感,總算平息了一絲。她用手肘支撐著地麵,一點一點,極其艱難地朝著短劍的方向爬去。粗糙的焦土和碎骨硌得她靈體生疼,每移動一寸都伴隨著巨大的消耗。終於,她夠到了那柄劍。

她的手,顫抖著,握上了那冰冷的劍柄。

熟悉的觸感傳來,那是金屬特有的涼意。然而,也僅此而已。她再也感覺不到之前那種微弱的、如同心跳般的共鳴,也捕捉不到任何一絲意念的波動。劍,死寂沉沉,仿佛內部的某種核心已經徹底熄滅。劍中之魂,那個曾與她一同對抗強敵的存在,似乎已陷入了永恒的長眠,再也不會醒來。

“……”
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深入骨髓的孤獨感,如同極地的冰寒潮水,毫無征兆地洶湧而來,瞬間將她徹底淹沒。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,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,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片神靈的墳場,更不知道,在這無邊無際、充滿未知死寂的世界裡,她該去往何方,又能做些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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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,即便是在逃亡中,至少還有短劍傳來的微弱指引,還有那股冰冷的、名為墨無痕的威脅在迫使她不斷前行,讓她有一個明確的目標——逃離。而現在,那迫在眉睫的威脅似乎暫時消失了,而唯一的指引也徹底沉寂。

天地之大,竟隻剩下她一個。

她抱著那柄同樣沉寂的短劍,蜷縮在一根巨大的、如同彎月般斷裂的肋骨形成的狹小陰影之下,將自己儘可能藏匿起來。眼神空洞地望著那永恒不變的暗紅色天空,身體的疼痛和靈魂的虛弱如同無數細小的蛀蟲,不斷啃噬著她本就微弱的意識。疲憊如同山崩海嘯般襲來,她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,放任自己沉入黑暗。或許睡過去,就不再需要麵對這令人絕望的迷茫,這噬人的孤獨。

但,就在她的眼皮即將完全合攏,意識即將再次被黑暗吞噬的瞬間——

一股極其微弱的、幾乎難以察覺的暖流,帶著一種笨拙卻又無比堅定的安撫意味,突然從她緊握的劍柄處,緩緩地、斷斷續續地滲入了她的掌心。

那暖流是如此微弱,細若遊絲,仿佛風中殘燭,隨時都可能徹底斷絕。但它,確實存在著!

它如同最溫柔的溪流,小心翼翼地流淌過她近乎枯竭、布滿裂痕的靈體,帶來一絲微不足道、卻在此刻顯得無比珍貴的滋潤感,稍稍驅散了那刺骨的冰冷。與此同時,一個模糊到了極致、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意念,伴隨著這絲暖流,一同烙印在她的感知深處:

“活下去……”

是祂!是劍中的那個存在!祂還沒有徹底消失!還沒有!

新生靈猛地睜大了眼睛,那原本空洞、幾乎失去所有神采的眸子裡,驟然爆發出一點微弱的、卻無比執拗的光芒。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浮木,雙手用儘此刻所能調動的全部力氣,死死地握住劍柄,指節因為用力而顯得更加透明。

那微弱得可憐的暖流和那簡單的三個字,成了這片絕對死寂和絕望的世界中,唯一的聲音,唯一的燈塔,唯一的意義。它驅散了部分那幾乎要將她壓垮的孤獨冰寒,重新點燃了她生命本能中最原始、最強大的力量——求生欲。

不能睡!要活下去!

她不知道這意念具體從何而來,不知道“活下去”之後又該如何,但這簡單的三個字,卻像是一顆蘊含著無限生機的種子,落在了她純淨卻因迷茫和恐懼而變得荒蕪的心田,牢牢紮根。

行動取代了彷徨。她開始嘗試調動體內那殘存得可憐的力量,哪怕隻是如同發絲般細微的一縷,引導著它們,去滋潤那些透明的裂痕,去嘗試修複這瀕臨崩潰的靈體。這個過程緩慢得令人絕望,並且伴隨著如同將自身再次撕裂般的痛苦,每一次能量在傷痕累累的靈體內運轉,都讓她痛得幾乎要蜷縮起來。

但她沒有停止。

憑借著從劍柄處傳來的、那斷斷續續卻始終未曾徹底斷絕的微弱支撐,憑借著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的、如同誓言般的“活下去”的意念,她頑強地,一次又一次地,引導著那微弱的力量,在破敗中尋求一絲重生的可能。

她並不知道,在她看不見的赤金短劍內部,那更深層次的意識空間裡,楚狂的殘魂,正經曆著比她此刻要艱難千百倍的掙紮。那最後傳遞出的、蘊含著安撫意念的暖流,幾乎耗儘了他剛剛因為新生靈不惜燃燒本源所帶來的那股力量注入,而勉強穩固下來的最後一絲魂力。他的意識,在付出這最後的努力後,再次不可控製地沉入了無邊的黑暗與冰冷之中,僅憑著一股不滅的、源自靈魂本源的執念,如同在萬丈懸崖的邊緣,用早已血肉模糊的指尖,死死扣住最後一塊凸起的岩石,維係著與短劍、與外界、與那新生靈之間的最後一絲微弱聯係。

他們的蘇醒,充滿了死寂與痛苦,浸泡在迷茫與虛弱之中。但無論如何,在這片埋葬了無數遠古神靈的絕地,他們,活了下來。

脆弱的生機已然重燃,微弱的星火在風中搖曳。

而這片古老戰場潛藏的危機,從未真正遠離。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衰亡之氣,那深埋在焦土之下的不甘怨念,那遊蕩在廢墟之中的未知存在……都在黑暗中,悄然睜開了眼睛。

時間在神隕之地似乎失去了準確的意義。不知過去了多久,可能是一瞬,也可能是數日。新生靈依舊蜷縮在斷骨下,抱著短劍,艱難地修複著自身。她的靈體不再像剛醒來時那樣透明得可怕,恢複了一絲微弱的瑩潤感,但距離完全恢複,還差得極遠。

那柄赤金短劍,依舊沉寂,劍身黯淡。隻是若有人能以神識仔細探查,會發現劍柄處那被新生靈緊緊握住的地方,似乎比其它部位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潤。

周圍的死寂是永恒的基調。除了偶爾不知從何處吹來的、帶著嗚咽風聲的詭異氣流,卷起地上的骨粉和塵埃,再沒有任何動靜。那些巨大的神魔骸骨,如同沉默的山巒,訴說著曾經的慘烈與如今的荒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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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這種死寂,在某一個瞬間,被打破了。

並非出現了什麼巨大的聲響或異象。恰恰相反,是一種極致的“靜”,突兀地降臨了。

風,停了。

空氣中飄蕩的塵埃,仿佛被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,凝固在半空。

連那些遊蕩在天幕高處的破碎符文,其閃爍的微光都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停滯。

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,並非溫度上的寒冷,而是一種法則層麵的、絕對的“秩序”所帶來的寒意,如同水銀瀉地,無聲無息地滲透了這片區域的空間。

新生靈猛地抬起頭,純淨的眼眸中瞬間被警惕和一絲難以抑製的恐懼所充斥。這種感覺……和之前在荒原上被窺視、被鎖定的感覺一模一樣!甚至更加清晰,更加貼近!那個冰冷的存在,追來了!

她抱緊短劍,下意識地想要尋找掩體,或者再次逃跑。但她的身體依舊虛弱,而且,她有一種直覺,無論逃到哪裡,都無法擺脫這種被徹底鎖定的感覺。

就在她心臟如果靈體也有心臟的話)幾乎要跳出胸膛的恐懼中,在她前方約十丈之外,空間如同水波般輕輕蕩漾了一下。

沒有光芒閃耀,沒有能量爆發。

一道身影,就這麼毫無征兆地、違背了所有空間常理地,出現在了那裡。

他身著黑袍,那黑色深邃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,連神隕之地暗紅色的天光落在他身上,都顯得黯淡了幾分。袍服寬大,沒有任何紋飾,卻自然流淌著一種與周圍神魔殘骸的古老氣息格格不入的、冰冷的道韻。他的麵容模糊不清,並非刻意隱藏,而是其存在本身似乎就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,拒絕被凡俗的目光所定義。

唯有一雙眼睛,清晰得令人心寒。

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情感色彩的眼眸。瞳孔深處,倒映著的不是眼前的景物,而是無數細密流轉、冰冷無情的法則符文。被他目光掃過,新生靈感覺自己仿佛不再是獨立的生命個體,而是變成了一個需要被檢驗、被判定、被處理的……“對象”。

他手中,握著一支筆。

筆杆黝黑,與袍服同色。筆尖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、仿佛能勾連生死、訂正因果的毫光。輪回筆!

輪回使者,墨無痕。

他降臨於此,沒有散發任何強大的氣勢威壓,但整個空間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凝滯、肅殺。他僅僅是站在那裡,就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中心,所有的規則都在向他臣服。

他的目光,淡漠地落在蜷縮在斷骨下的新生靈身上,然後,緩緩移到了她懷中緊抱的那柄赤金短劍上。

“蓮靈。”一個冰冷、平直,沒有任何語調起伏的聲音響起,這聲音並非通過空氣振動傳播,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,“以及,狂魂。”

“跨越無序虛空,墜入神隕絕地。依舊未能擺脫輪回的注視。”

他的話語,如同宣判,帶著毋庸置疑的權威。

新生靈渾身顫抖,抱著短劍的手臂收緊,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她聽不懂“蓮靈”、“狂魂”這些詞彙的具體含義,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話語中那股“清理”、“抹除”的冰冷意圖。

她想開口,想問“你是誰”,想問“為什麼要追我們”,但她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極致的恐懼和對方那無處不在的法則壓製,讓她連最基本的表達都變得困難。

墨無痕似乎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。他的存在,本身就是答案。

他向前踏出一步。

沒有腳步聲,但他的靠近,卻讓周圍凝固的空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、細微的“哢嚓”聲。新生靈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如同鋼鐵般堅硬,將她牢牢禁錮在原地,連動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。

死亡的陰影,從未如此刻般清晰、逼近。

墨無痕在距離新生靈五步之外停下。這個距離,足以讓他那雙法則之眸,將兩個“異數”的狀態洞察得一清二楚。

“靈體本源損耗超過七成,結構瀕臨崩潰。依靠淨魂蓮本質強行維係,存在狀態極不穩定。”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器,瞬間分析了新生靈的狀況,冰冷的聲音如同在宣讀一份檢測報告,“判定:清理優先級,中級。”

隨後,他的視線轉向那柄赤金短劍。

“殘魂意識強度低於基準閾值,處於深度沉寂狀態,與劍身融合度異常提升。修羅劍意本源受創,但悖逆特性未減,存在微弱複蘇跡象。”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金屬,看到了內部那縷搖曳欲滅的魂火,“判定:清理優先級,高級。潛在威脅等級,極高。”

兩份“判決書”宣讀完畢。墨無痕抬起了手中的輪回筆。

筆尖並未指向新生靈或短劍的實體,而是對準了他們所在之處的……“存在”本身。

“爾等之存在,擾亂生死平衡,悖逆輪回秩序。”墨無痕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,仿佛在陳述一個如同“水往低處流”般的自然定理,“淨魂蓮化身,本應隨主體神魂消散而重歸天地,卻意外凝聚,承載記憶碎片而無情感核心,此為‘錯位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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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修羅劍尊殘魂,本應徹底湮滅,重入輪回,卻強行依附兵刃,抗拒消亡,執念乾擾法則運轉,此為‘逆亂’。”

“錯位與逆亂,皆為秩序之敵,需予以修正。”

他的話語,如同最終的審判,不容置疑,不容辯駁。在他的認知裡,不存在善惡對錯,隻有秩序與混亂。而楚狂與新生靈,便是混亂的源頭,是需要被“修正”的錯誤代碼。

新生靈聽著這些話,雖然不能完全理解,但那股將她與短劍定義為“錯誤”、必須被“清除”的冰冷意誌,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……一絲莫名的憤怒。

為什麼?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!為什麼連存在的資格都要被剝奪?

她想呐喊,想質問,但喉嚨像是被扼住,隻能發出嗬嗬的氣流聲。她隻能將懷中的短劍抱得更緊,仿佛這是她對抗這冰冷世界唯一的武器和慰藉。

而此刻,在赤金短劍那死寂的內部空間深處,楚狂那沉淪於無邊黑暗的殘魂,似乎也被墨無痕這冰冷的審判所刺激。

“修正”?“清理”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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