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的動靜,驚動了恰好巡視至此的典獄長。
典獄長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,他皺著眉走過來,厲聲喝問。
“吵什麼!”
獄卒連忙躬身行禮。
“大人,這新來的犯人,好像腦子有點毛病。”
典獄長眯著眼,打量了一下牢裡的薛蟠,又問。
“犯的什麼事?”
“回大人,衝撞了燕王殿下的車駕。”
“哦?”
典獄長眉毛一挑。
燕王。
這可是如今神京城裡,最炙手可熱的人物。
他再看向薛蟠,那張狂笑的臉上,在他看來,就充滿了對王爺的藐視與挑釁。
典獄長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“哼。”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,衝撞了王爺,還敢在此喧嘩?”
他對著獄卒,冷冷地一擺手。
“看來是沒吃夠苦頭。”
“拖出來,給本官掌嘴二十,讓他好好清醒清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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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百官肅立,鴉雀無聲。
環汔身著龍袍,高坐於禦座之上,麵色平靜,看不出喜怒。
早朝的氣氛,自那日皇陵喋血之後,便一直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就在這時,都察院一名禦史出班奏事。
“臣,有本啟奏。”
他聲音洪亮,擲地有聲。
“臣,彈劾燕王馮淵,私會逆賊賈雨村,意圖不軌,請陛下降旨嚴查!”
話音落下。
滿朝文武,皆是一片嘩然。
所有人的視線,都齊刷刷地,落在了武將班列之首,那個身穿親王蟒袍,身姿挺拔如鬆的年輕人身上。
馮淵麵沉如水,仿佛那禦史彈劾的,根本不是自己。
禦座之上,環汔的眼皮,微微抬了一下。
“燕王。”
“你,有何話說?”
馮淵出列,來到大殿中央,對著龍椅,躬身一拜。
“回陛下。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座大殿。
“臣,確實見過賈雨村。”
此言一出,又是一片倒吸冷氣之聲。
那禦史的臉上,露出一絲得色。
馮淵卻看都未看他一眼,繼續說道。
“賈雨村罪不容誅,國法昭昭,臣不敢有半分置喙。”
“但,在他是逆賊之前,他曾是臣的恩師。”
“天地君親師,師者,傳道受業解惑,恩同再造。臣去見他,並非為他求情,更非意圖不軌。隻是想在他臨刑之前,全了這一份師生之誼,送他最後一程。”
“尊師重道,乃人倫之本。臣,問心無愧。”
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,理直氣壯,將一個“孝”字,一個“義”字,占到了極致。
滿朝文武,竟無一人能出言反駁。
那彈劾的禦史,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,訥訥不能言。
就在這時,內閣首輔胡易陽,緩步而出。
“陛下。”
他先是對著龍椅一拜,隨即轉向馮淵,蒼老的臉上,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。
“燕王殿下救駕於危難,扶大廈之將傾,其功蓋世,其忠日月可鑒。又如此尊師重道,實乃我大吳之楷模,國之棟梁。”
他先是將馮淵高高捧起。
隨即,話鋒一轉。
“老臣以為,燕王殿下既然如此重‘道’,那這‘孝道’,更是萬道之首。”
“殿下為國征戰,多年未歸。如今京中事了,也該回鄉祭祖,告慰父母在天之靈。”
“臣懇請陛下,賞其還鄉,以彰陛下仁孝治國之德,亦全殿下一片拳拳赤子之心。”
此言一出,大殿之內,瞬間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誰都聽得出來,胡首輔這番話,看似是為馮淵請賞,實則是一柄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。
送你還鄉。
這是要將他這頭猛虎,從神京這個權力中樞,遠遠地調離!
馮淵的心,也沉了下去。
他抬起頭,迎上龍椅後那雙深沉的眼眸。
他沒有爭辯,沒有遲疑。
他撩起前襟,雙膝跪地,對著環汔,重重地叩首。
“首輔大人所言極是。”
“臣自離家從軍,已有數載,未能在父母墳前儘孝,日夜思之,五內俱焚。”
“臣懇請陛下,準臣暫卸軍務,於府中靜心休整,齋戒七七四十九日,而後返回金陵,祭拜雙親。”
“待臣全了孝道,再回神京,為陛下效死,以報君恩!”
他這一番主動請辭,比胡易陽的提議,退得更遠,姿態放得更低。
禦座之上,環汔那張緊繃的臉,終於緩緩地,舒展開來。
他看著伏在地上的馮淵,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。
“準。”
“燕王勞苦功高,朕心甚慰。”
“便依你所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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