環汔用袖口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淚花,重新坐直了身子。
他看著麵前的三位心腹,那雙眼睛裡,笑意已經褪去,隻剩下深沉的,冰冷的審視。
“你們說說,朕這個燕王,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問題一出,暖閣內的空氣,再次變得微妙起來。
唐哲沉吟片刻,率先開口。
“陛下,臣以為,燕王功高蓋世,威望隆於軍中,這本是國之幸事。”
“但……其手握重兵,又深得軍心,長此以往,恐非朝廷之福。”
“尾大不掉,終成禍患。曆朝曆代,教訓不可謂不深。”
環汔點了點頭。
“唐愛卿所言,是老成之見。”
他沒有說同意,也沒有說反對。
他又將目光轉向史鼎。
史鼎心頭一緊,硬著頭皮站了出來。
“陛下,臣……臣有不同之見。”
“臣隨燕王西征,親眼見他為國征戰,九死一生。涼州城下,若非他力挽狂狂瀾,大吳的西陲門戶,早已洞開。”
“臣以為,燕王對陛下,對大吳,忠心耿耿,日月可鑒。實乃我大吳的擎天玉柱,鎮國基石!”
環汔的臉上,再次露出一絲笑意。
“史愛卿之言,亦是忠勇之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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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點了點頭。
最後,他的目光,落在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胡易陽身上。
“老師,你怎麼看?”
胡易陽緩緩站起身,蒼老的臉上,古井無波。
“陛下,唐尚書之憂,是謀國之論。史侯之言,是肺腑之聲。”
“他們說的,都對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變得低沉。
“燕王是猛虎,為陛下守疆,可吞豺狼。但虎在山林,終究是隱患。”
“陛下前番奪其爪牙,將他自京營調離,是第一步。”
“今日,他寧陪美妾,不理皇子,看似荒唐,實則是向陛下剖明心跡。他不想卷入儲位之爭,隻想做個富貴閒人。”
“這,是好事。”
“但陛下不可不防。”
“臣以為,當徐徐圖之。可再予恩賞,予其美宅,賜其美人,使其沉溺於溫柔鄉中,漸漸消磨其誌。”
“猛虎,不可一日無肉食,但肉食太豐,則齒鈍爪乏,再無傷人之力。”
“一個隻知享樂,不懂政務的燕王,才是對陛下,對朝廷,最有利的燕王。”
環汔聽完,閉上了眼睛。
良久,他才吐出兩個字。
“極是。”
燕王府。
馮淵脫下那身玄色的王袍,換上一件寬鬆的家常衣服。
香菱手腳麻利地為他奉上熱茶,又退到一旁,安靜地收拾著換下的衣物。
馮淵喝了口茶,隨口問道。
“二姐呢?”
香菱紅著臉,低聲回道。
“回王爺,二姐和三姐都還在房裡歇著,許是……許是昨夜累著了。”
馮淵的嘴角,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。
他擺了擺手,示意香菱退下。
他獨自一人,信步向後院走去。
穿過抄手遊廊,來到尤二姐所住的小院。
院內靜悄悄的。
他推開房門,一股混雜著女子體香、脂粉氣息的暖香與石楠花的氣息,撲麵而來。
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。
那張寬大的拔步床上,錦被高高隆起。
兩個身影,在被子下交纏在一起,睡得正沉。
尤二姐側躺著,一張嬌媚的臉蛋在睡夢中帶著一絲慵懶的紅暈,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似乎在做什麼美夢。
她的懷裡,像八爪魚一樣纏著她的,正是尤三姐。
三姐兒睡覺極不老實,一條雪白的長腿毫無顧忌地搭在姐姐的腰上,半邊香肩都露在錦被之外。
她那張明豔潑辣的臉上,此刻睡得一臉酣甜,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涎水。
姐妹二人,一個溫婉如水,一個熱烈如火。
此刻,卻都像被雨露澆灌透了的花朵,慵懶地躺在床上。
馮淵走到床邊,靜靜地看著。
他緩緩伸出手,手指輕輕劃過尤三姐那光滑的肩頭。
睡夢中的人兒嚶嚀一聲,無意識地蹭了蹭。
“嚶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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