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淵看都沒看一眼,他的目光,全在那一鍋滾燙的豬油裡。
他讓猴三往鍋裡兌水。
“水?”猴三差點把手裡的油渣掉地上,“少爺,油鍋裡倒水,會炸的!”
“讓你倒,就倒。”
猴三沒辦法,隻好硬著頭皮,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瓢水,遠遠地潑進鍋裡。
“轟!”
滾油遇水,瞬間炸開,油星四濺。
猴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馮淵卻像沒看見一樣,穩穩地站在鍋邊。
等鍋裡的動靜小了些,他指著那袋草木灰。
“倒進去。”
這下,連馮房都忍不住了。
“少爺!使不得啊!這一鍋好好的油,倒進灰,不就全毀了嗎!”
“毀了,我再買。”馮淵的聲音很平靜。
馮房還想再勸,卻被馮淵一個眼神止住了。
那眼神裡,沒有憤怒,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。
猴三哭喪著臉,扛起那袋草木灰,閉著眼,一股腦地倒進了鍋裡。
瞬間,香噴噴的油鍋,變成了一鍋黑乎乎、黏糊糊,散發著怪味的糊狀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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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味道,又腥又衝,還帶著一股草木燒焦的嗆味。
猴三差點吐出來。
“攪。”馮淵又下達了命令。
猴三捏著鼻子,拿起木棍,在那鍋不知名的東西裡攪動著。
每攪一下,都感覺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。
馮淵又讓他把買來的堿塊,用東西碾碎,也倒了進去。
這下,鍋裡的反應更劇烈了。
黑色的糊狀物開始冒泡,咕嘟咕嘟的,像一鍋正在熬煮的巫婆湯。
那股怪味,也變得更加濃烈刺鼻。
馮房已經躲到了上風口,捂著鼻子,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少爺。
他覺得,少爺不是在做菜。
是在煉丹。
不,是在煉毒。
馮淵一直守在鍋邊,用木棍不時攪動,觀察著鍋裡粘稠度的變化。
他的臉上,被煙火熏得一道黑一道白,額頭上滿是汗水。
可他的眼睛,卻亮得嚇人。
又過了不知多久
“熄火。”
他讓猴三找來一個廢舊的木盆,將鍋裡那坨黏糊糊、黑乎乎的東西,全部倒了進去。
那東西在木盆裡,慢慢冷卻,凝固。
最後,變成了一大塊顏色不均,質地粗糙,像一塊放壞了的年糕一樣的東西。
猴三和馮房圍著那木盆,左看右看,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玩意兒。
“少爺……”猴三小心翼翼地問,“這……這是什麼?”
馮淵沒回答,他用小刀,從那塊東西上切下一小塊。
他讓猴三打來一盆清水,又找來一塊沾滿了油汙的抹布。
他將那塊黑乎乎的東西,在水裡浸了浸,然後在那塊抹布上用力搓揉。
神奇的一幕發生了。
隨著他的搓揉,手上竟然泛起了白色的泡沫。
雖然不多,但確實是泡沫。
他將抹布在清水裡涮了涮,再拿起來時,抹布上的油汙,竟然肉眼可見地變淡了。
“成了。”
馮淵扔掉手裡的東西,吐出兩個字。
他的聲音裡,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,和一絲更深的興奮。
猴三和馮房都看傻了。
他們揉了揉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這坨其貌不揚,甚至有些惡心的東西,竟然真的能去油汙?
比他們平時用的皂角,效果還好上幾分。
“少爺,這……這玩意兒,是您做出來的?”猴三結結巴巴地問。
“嗯。”
“那它叫什麼?”
馮淵看著盆裡那塊粗糙的東西,又看了看自己滿是汙垢的手。
“就叫它……”
他頓了頓,腦中閃過金陵城裡那些錦衣玉食的貴人,閃過薛蟠那張肥膩的臉。
“香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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