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國之利刃,不假於人。邊軍之弊,在將不在兵。欲強北境,先斬庸將,再斬貪官!’“
韓安夢一字一句地念著文章裡的句子,聲音乾澀。
“好大的殺氣!”
他將卷子拍在桌上。
“我教你讀史,是讓你明得失,知興替。不是讓你把文章寫成狀紙,把筆墨當成刀子!”
“這哪裡是經義策論?這分明是一份殺人的名單!”
馮淵靜靜地看著他,沒有辯解。
韓安夢被他看得心裡發毛。
眼前的少年,還是那個初見時,帶著一身傷痕,眼中卻有火的少年。
可那團火,如今已經變成了能焚儘一切的業火。
“先生。”馮淵終於開口,“學生若是不這麼寫,如何能入主考官的眼?如何能得這案首?”
韓安夢一愣,啞口無言。
是啊,如今的朝堂,需要的不是溫吞的說教,而是能解決問題的雷霆手段。
馮淵的文章,正是切中了時弊,才會被考官激賞。
“可你……”韓安夢歎了口氣,“你這般鋒芒畢露,往後入了官場,怕是要吃大虧的。”
“多謝先生教誨。”馮淵起身,為他續上一杯熱茶。
“學生自有分寸。”
韓安夢看著他,忽然覺得,自己這個老師,已經沒什麼能教他的了。
他教他屠龍術,可這條蛟,已經快要飛出自己的掌控了。
“鄉試在即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韓安夢站起身,意興闌珊地走了。
書房裡,又隻剩下馮淵一人。
功名,不過是敲門磚。
文章,不過是投石問路的石子。
他的目光,落在書桌的另一側。
那裡,放著一本厚厚的賬冊。
上麵記錄的,是香皂生意帶來的,一筆筆觸目驚心的銀錢。
這,才是他真正的底氣。
他走到院中,周梧留下的那把環首刀,正掛在兵器架上。
他取下刀,隨手一揮。
刀鋒破空,發出一聲輕鳴。
刀,越來越快了。
錢,越來越多了。
仇人的名字,卻還好好地活在世上。
他可不敢妄想忠順王會幫他而去得罪手握重兵的王子騰的侄子
馮淵收刀回鞘,回到書房。
他從一個上了鎖的匣子裡,取出一張紙。
紙上,隻寫了兩個字。
薛蟠。
他看著那兩個字,看了很久很久。
金陵城,薛家。
你們的死期,不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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