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利通過後,他領了自己的號牌,由一個差役引著,往裡走去。
貢院裡,是一排排望不到頭的號舍,狹窄,陰暗,像無數口豎起來的棺材。
“馮解元,就是這兒了。”
差役將他引到一間“天”字號的號舍前。
這是鄉試第一才有的待遇,位置最好,也最清淨。
馮淵走了進去。
號舍裡,隻有一塊可以睡覺和當作桌案的木板,連轉身都困難。
牆壁上,滿是前人留下的塗鴉,有詩詞,有抱怨,還有絕望的呐喊。
他將考籃放下,拿出硯台,開始靜靜地磨墨。
周圍,是此起彼伏的咳嗽聲,是緊張的踱步聲,是壓抑的祈禱聲。
而他,心如古井,不起一絲波瀾。
“咣當——”
龍門關閉。
接下來三天,這裡便是與世隔絕的煉獄。
第一場考的是經義。
試題發下,馮淵隻掃了一眼,便提起了筆。
他的筆尖,在雪白的卷紙上遊走,不疾不徐。
沒有半分遲疑,沒有一處塗改。
他寫的不是文章。
是足以撬動這個王朝的,最鋒利的武器。
第二場考作詩,
對於他唯一的難點就是該選哪首詩。
哼,君臣?
馮淵略作思考,提筆寫下
“黑雲壓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鱗開”
“角聲滿天秋色裡,塞上燕脂凝夜紫”
“半卷紅旗臨易水,霜重鼓寒聲不起”
“報君黃金台上意,提攜玉龍為君死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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