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府。
銅鏡映出邢岫煙潮紅未褪的臉頰。
她靜靜地看著鏡中那個為她梳理長發的男人。
他的手指修長有力,動作卻帶著一種與他平日霸道截然不同的溫柔,穿過她如雲的青絲。
昨夜與今早的瘋狂,像是用烙鐵在她靈魂深處,燙下了一個專屬於他的印記。
嫁與他多年,她曾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他的強勢。
可直到昨夜,她才明白,自己迷戀的,正是這份能將她徹底揉碎再重塑的占有。
她的目光順著他玄色的衣袍,落在他寬闊的肩膀,再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。
馮淵為她插上最後一支金簪,手指在她溫熱的耳垂上輕輕一捏。
“今日要去史家赴宴。”
馮淵的聲音響起。
“你身子不爽,便在府中歇著吧。”
邢岫煙回過神,連忙從鏡前站起,為他整理著衣領上的褶皺。
“爺放心,妾身省得。”
她的聲音,帶著一絲雨後的沙啞,卻透著滿足。
……
保齡侯府。
大門前,史鼎與史鼐兄弟二人,領著各自的夫人,早已恭候多時。
當燕王府那輛由四匹神京營寶馬拉著的巨大馬車緩緩停下時,兄弟二人連忙整了整衣冠,臉上堆起了最熱切的笑容。
馮淵先行下車,一身墨色王袍,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,氣度迫人。
他隻是站在那裡,便讓整個門前的喧囂,都為之一靜。
他轉過身,伸手將林黛玉從車上扶了下來。
黛玉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對襟長裙,外麵罩著一件淡青色的紗衣,愈發顯得身姿嫋娜,氣質空靈。
“恭迎王爺,王妃!”
史鼎的夫人連忙上前,親熱地挽住黛玉的手臂。
“我的好王妃,可算把您給盼來了。”
“雲丫頭在後頭園子裡念叨您好幾天了,我這就帶您過去,你們姐妹倆好好說說話。”
黛玉對著馮淵看了一眼,見他微微頷首,便隨著史夫人向後宅走去。
馮淵的目光,從黛玉的背影上收回,落在了史鼎那張過於熱情的臉上。
“王爺,請。”
史鼎躬著身子,在前麵引路。
穿過幾重庭院,來到正廳。
馮淵剛一踏入,腳步便停住了。
廳堂的主位旁,赫然坐著一個臉色蒼白、身形瘦弱的年輕人。
正是十一皇子,環菘。
馮淵的臉上,沒有任何變化。
他心中卻已了然。
史家這場宴,請的究竟是誰,要見的又是何方神聖。
環菘見到馮淵,像是被針紮了一下,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快步迎上前來。
他的臉上,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崇拜與激動。
“燕王……王爺!”
他躬身行禮,姿態放得極低。
“小王……小王早就想來拜會王爺了,一直不敢叨擾。今日能在此偶遇王爺,真是三生有幸!”
馮淵看著他。
“殿下客氣了。”
史鼐見氣氛有些冷,連忙打著哈哈上前。
“王爺,殿下可是對您仰慕得緊呐!”
“尤其是您那首《雁門太守行》,殿下整日掛在嘴邊,說是當世第一的詩篇,無人能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