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居所內,時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溫柔地撥慢。厚重的魔氣封鎖依舊隔絕著外界,卻不再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反而像一層沉默的守護結界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兩人身上殘留的血氣,交織出一種劫後餘生的寧靜。
顧硯依舊深陷在昏迷之中,呼吸微弱卻平穩。或許是體內那場恐怖的反噬風暴終於被徹底壓製下去,他眉宇間因痛苦而緊蹙的痕跡稍稍舒展了一些,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得讓人心頭發緊。
容燼盤坐在榻邊,沒有繼續調息。他所有的注意力,都落在了懷中之人身上。
他伸出手,動作是前所未有的遲緩與輕柔,與往日那帶著淩厲煞氣或是偏執禁錮的姿態截然不同。指尖微涼,小心翼翼地拂過顧硯光潔的額頭,拭去那裡因虛弱而沁出的細密冷汗。那動作生澀,甚至帶著一絲笨拙,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珍視。
他那雙總是翻湧著暴戾、陰鬱、毀滅欲望或是深沉痛苦的血瞳,此刻所有激烈的情緒都如同潮水般褪去,沉澱下來的,是一種深不見底的、如同曆經萬載風霜打磨後的磐石般的堅定。而在那堅定的最深處,悄然流淌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、卻無比真實存在的……溫柔。
那溫柔並非刻意,更像是一種本能。是冰封的荒原被陽光融化後,自然而然滲出的第一縷濕潤。
玄墨小黑)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靈動。它安靜地蜷縮在顧硯的枕邊,將自己團成一個毛茸茸的黑色絨球,熔金色的豎瞳半闔著,目光在容燼和顧硯之間緩緩流轉,喉嚨裡發出極其細微而滿足的呼嚕聲。它不再警惕,不再審視,仿佛一位最忠誠的見證者,守護著這片曆經磨難後終於歸於平靜的方寸之地。
容燼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顧硯沉睡的容顏上。這張臉,曾經讓他覺得有趣,讓他煩躁,讓他失控,讓他恐慌,也讓他……在絕望的深淵中抓住了唯一的稻草。如今,這張臉蒼白脆弱,卻承載著他過往的仇恨、現在的明悟,以及……未來的全部意義。
他的指尖再次抬起,極其輕柔地拂過顧硯那微微蹙起的眉心,仿佛要將他所有的不安、所有的痛苦,都一一撫平。
然後,他在心底,用從未有過的、近乎虔誠的、褪去了所有暴戾與偏執的語調,許下了一個沉重而堅定的誓言。那心念清晰無比,回蕩在他空曠了數百年的心湖之上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也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、深沉的溫柔:
【…蠢貓…】
【…這次…】
【…換我護你萬全。】
不再是禁錮,不再是占有,而是守護。是用他餘生的所有力量,去守護這份照亮了他黑暗世界的微光,去守護這個讓他明白了仇恨之上還有更重要之存在的人。對抗那無形的法則,對抗那冰冷的“秩序之影”,便是他此身殘存的意義。
恰在此時,一縷金紅色的夕陽餘暉,頑強地穿透了居所厚重的魔氣封鎖與窗欞的縫隙,如同舞台的追光般,精準地灑落在相偎的兩人與蜷縮的玄墨身上。
光芒為顧硯蒼白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,為他無力垂落的黑色貓耳染上了柔和的輪廓,也照亮了容燼那雙沉澱了所有瘋狂、隻剩下堅定與溫柔的血瞳。
容燼微微收攏手臂,將懷中之人緊緊地、卻又無比珍惜地擁入懷中,那力道不再是偏執的禁錮,而是如同守護稀世珍寶般的鄭重。
他抬起眼,血瞳穿透了居所的牆壁,凝視著窗外那被夕陽浸染的、依舊隱藏著無儘危機的虛空,目光銳利如即將出鞘的魔刃,仿佛在無聲地向那無形無相、操控眾生命運的“秩序之影”,發出最決絕的宣戰。
第五卷,在這顛覆認知的真相震撼與跨越生死的守護誓言中,緩緩落下了帷幕。而一場關乎位麵存亡、法則根源的終極對決,已在夕陽的血色與魔尊的誓言中,悄然拉開了“終局貓爪定乾坤”的宏大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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