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粒光點,如同倦鳥歸林,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片被洗滌一新的天穹。
當顧硯那完全光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,當最後一點屬於他的溫暖光芒消散於無形,那懸浮於天地之間、緩緩旋轉的巨大歸墟之輪,也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力量。它旋轉的速度逐漸減緩,龐大的結構開始變得虛幻、透明,最終,如同海市蜃樓般,悄然隱沒在虛空之中,沒有留下絲毫痕跡。
高潮落幕。
隨之而來的,是絕對的……新生。
曾經支離破碎、被混沌與毀滅籠罩的位麵,此刻呈現出一種近乎夢幻的寧靜與完好。
天空,是清澈的、不含一絲雜質的湛藍,如同最上等的琉璃,溫暖卻不再熾烈)的陽光灑落,驅散了所有陰霾與混亂的能量塵埃。那猙獰的空間裂縫、傾瀉的混沌洪流,仿佛隻是一場遙遠的噩夢。
大地,愈合了所有創傷。深不見底的深淵被填平,崩塌的山巒重新屹立,河流在固有的河道中潺潺流淌,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嫩芽,煥發出勃勃生機。之前彌漫的腐朽黑霧、噬靈蟲群,已然無蹤。
天地間的靈氣,不再狂暴,而是如同溫順的溪流,平穩地流淌、循環,滋養著萬物。
世界,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,強行逆轉、撥正了走向毀滅的指針,回到了某個特定的、相對穩定的時間節點——那是在“秩序之影”布下“萬靈剝離大陣”、引發最終決戰與連鎖崩潰之前的……某個平靜時刻。
毀滅的痕跡被抹去,戰爭的創傷被撫平。
仿佛那場席卷天地、神魔泣血的慘烈大戰,從未發生。
然而,在這完美的新生之下,一種更加深邃、更加無形的“修正”,正在悄然進行。
存在的抹殺:
在某個宗門記載秘聞的玉簡深處,關於一位“身負貓形烙印、可能與上古貓神有關的少年”的模糊記錄,其上的字跡如同被水浸過,無聲無息地淡化、消失,玉簡恢複空白。
在某處坊市流傳的、關於“魔尊容燼身邊似乎總跟著一個神秘少年”的零星傳聞,在人們口耳相傳間,那個少年的形象迅速變得模糊不清,最終徹底從記憶中褪色,再也無人提起,仿佛那本就是無稽之談。
一件曾被顧硯使用過、沾染過他一絲氣息的普通法器,其內蘊含的那點微弱靈性,如同風中殘燭,悄然熄滅,法器本身變得如同凡鐵,再無特殊。
所有與他相關的因果、痕跡,都在被那股源自大宇宙法則的“修正”之力,無情地、係統地……抹除、覆蓋。
仿佛“顧硯”這個人,從未在此界存在過。
淩雲霄猛地睜開眼,從重傷的虛弱中蘇醒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或者說,熟悉卻又感覺哪裡不對的)山林間,體內傷勢依舊沉重,但一股溫和堅韌的力量護住了他的心脈。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,眉頭緊鎖,環顧四周。和平,安寧,靈氣充沛……一切都很好。可為什麼……心裡會感覺空落落的?仿佛失去了某種極其重要、刻骨銘心的東西?一種難以言喻的、巨大的悲傷和失落感,毫無緣由地席卷而來,讓他這位劍心通明的強者,竟感到一陣窒息般的茫然。
赤炎長老在一處焦黑的並非戰鬥造成,似是丹火實驗意外?)地坑邊坐起,捂著依舊灼痛的胸口,蠟黃的臉上滿是困惑。他看著恢複生機的天地,感受著平穩的靈氣,喃喃自語:“怪事……老子怎麼覺得……好像忘了點什麼?心裡頭……堵得慌……”他用力捶了捶胸口,那空茫的悲傷卻揮之不去。
冰璃在一個冰晶自然形成的屏障內醒來,周身的寒意讓她感到一絲熟悉的安全感。她看著湛藍的天空,感受著世界的平靜,清冷的眸子裡卻充滿了茫然。一切危機似乎都解除了,位麵穩定……可為什麼,她總覺得,自己似乎……辜負了某個極其重要的承諾?守護了世界,卻弄丟了更珍貴的東西?那是什麼?她想不起來,隻有一片冰冷的、巨大的空虛。
玄墨在一個柔軟的草窩中它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在這裡)蜷縮著醒來。它抬起頭,熔金色的豎瞳茫然地掃視著平靜的世界。沒有毀滅,沒有強敵,主人交給它的守護任務似乎……完成了?可為什麼……心口那麼痛?它猛地站起身,對著空曠的四周,發出了淒厲而絕望的哀鳴!“喵嗷——!!!”聲音在寧靜的山穀間回蕩,充滿了失去至親般的痛苦與無助的尋找。它不知道在找什麼,隻知道,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……不見了。
在世界新生之光無法觸及的、一片深邃的虛空之中或許,就是顧硯最後消散的那個坐標點)。
那團被【歸墟重塑】之力強行保住、凝聚成型的灰燼核心,靜靜地懸浮著。
它不再閃爍,不再傳遞任何情緒,甚至不再散發那微弱的餘溫。
它隻是一團死寂的、冰冷的、絕望的灰色物質。
如同宇宙中一顆徹底熄滅、再無一絲光熱的星辰。
一顆,承載了所有瘋狂、愛戀、不甘與永恒悲慟的……死星。
新生世界的陽光無法照亮它,和平的頌歌無法觸及它。
它隻是存在著,以一種絕對靜止的姿態,凝固在那片虛無裡,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……已被世界徹底遺忘的故事。
光明的世界,茫然悲傷的生靈。
以及,虛空深處,那顆象征著永不磨滅的絕望與……或許,也是唯一不肯屈服的……執念的——
死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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