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裂虛空帶來的瞬間定位,如同投入激流中的石子,頃刻便被無儘的混亂所吞沒。容燼所化的那點灰燼火種——比之前更加微弱,形態卻因極致的燃燒而帶上了一絲流動的焰尾——甫一闖入時空夾縫,便陷入了遠超預想的險惡之境。
這裡並非虛空,而是法則崩壞後殘留的、未被新生世界完全吸納的混亂墳場。
色彩在這裡失去了意義,目之所及是不斷扭曲、撕裂、又強行糅合在一起的斑斕色塊,如同打翻的調色盤被瘋狂攪拌。能量亂流並非單純的風暴,而是蘊含著破碎法則碎片的、五顏六色的致命渦旋,它們無聲地咆哮、衝撞,時而將空間拉伸成詭異的薄膜,時而將其壓縮成沉重的奇點。偶爾有迷失的法則碎片如同隱形的刀刃掠過,切割著一切誤入此地的存在,無論是物質、能量,還是靈魂。
容燼的灰燼火種,在這片光怪陸離的絕地中,如同暴風雨夜海麵上的一葉孤舟,渺小得可憐。他必須時刻凝聚全部心神,以殘存的力量在亂流的縫隙間艱難穿梭,規避那些足以將他這最後一點存在也徹底撕碎、同化的危險。
每一次規避,每一次強行改變軌跡,都讓他那本就因燃燒而虛幻的火種更加黯淡一分。構成他存在的“燃料”正在被這惡劣的環境飛速消耗。那點灰燼光芒搖曳不定,仿佛隨時都會像暴露在狂風中的燭火,噗地一聲徹底熄滅。
支撐他的,唯有那縷如同蛛絲般纖細、卻死死纏繞在他意識核心的溫暖波動。
那是他的燈塔,他的坐標,他存在於此刻的唯一意義。
他摒棄了所有雜念,甚至摒棄了對自身即將消散的恐懼,將全部的感知、全部的意誌,都聚焦於追蹤那絲源自同源貓神血脈、混合著玄墨生命氣息的微弱指引。在這時間與空間都失去常規定義的夾縫中,不知“過去”了多久,也許是一瞬,也許是千年。他的火種越來越小,光芒越來越暗,穿梭的速度也越來越慢,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永恒的混沌吞噬、同化。
就在他感覺自身最後的意識也即將被周圍的混亂色彩浸染、同化,那絲指引的波動也變得若有若無,幾乎要斷開的絕望邊緣——
他“看”到了!
不是用視覺,而是用他與那波動之間最後的、超越一切的靈魂鏈接,“看”到了!
在前方一片相對“平靜”僅僅是亂流速度稍緩)的混沌色彩背景中,懸浮著一個極其微小的存在。
那是一個近乎透明的“泡泡”。
它太小了,如同宇宙塵埃,若非其表麵散發著一種微弱的、卻異常純淨的溫暖白光,以及內部透出的、更加微弱的貓神金芒,根本無法在這片混亂中被察覺。
泡泡的表麵,隱約有極其淡薄的、形似貓瞳與爪痕的古老符文在緩緩流轉,那是貓神殘魂最後力量的顯化,是這“守護泡”存在的根基。然而,這些符文的光芒極其黯淡,仿佛隨時都會隱去,顯然,創造它的力量已然耗儘,它本身也處於崩潰的邊緣。
透過那層薄得令人心顫的泡壁,可以“看”到內部包裹著一團更加微小、更加朦朧的光點。
那光點……是顧硯的真靈!
它如同隨時會熄滅的星火,微弱地、頑強地跳動著,散發出容燼熟悉到靈魂戰栗的氣息。但這氣息太弱了,弱到仿佛一次稍大些的能量漣漪就能將其徹底吹散。而在真靈周圍,依稀可見一絲絲屬於玄墨的、充滿生機的本源之力,如同纖細的血管般試圖滋養它,但這些生機也在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速度流失著,被周遭的混亂悄然汲取、稀釋。
整個“守護泡”,連同內部的真靈,都在以一種緩慢而不可逆轉的姿態,走向最終的消散。它就像狂風暴雨中一個脆弱的肥皂泡,保護著其中一點微弱的火星,看似奇跡,實則危在旦夕。
容燼的灰燼火種,在“看”到這景象的刹那,猛地停滯了。
所有的艱難,所有的消耗,所有的痛苦,在這一刻都變得微不足道。
找到了!
他真的找到了!
狂喜如同爆炸般衝擊著他殘存的意識,但緊接著,是更深的、冰錐般的恐懼——他來得太晚了?還是……他還能做些什麼?
他那微小的灰燼火種,不再顧及自身幾乎油儘燈枯的狀態,爆發出最後的力量,如同撲火的飛蛾,又如同歸巢的乳燕,不顧一切地、小心翼翼地,朝著那個在混沌中沉浮的、承載著他所有希望的微小“泡泡”,衝刺而去。
他必須靠近它!
必須……觸碰到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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