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她倒下前,看見培養艙裡,另一具“自己”正在蘇醒。
……還有那句低語:“藥心計劃,終於完成了。”
她猛地睜眼,瞳孔劇烈收縮。
原來,她重生為雲知夏,不是偶然。
而是“藥心”的一次強製歸位。
而此刻,地底深處,那口傳說中的“皇脈藥井”,正發出低沉的嗡鳴,仿佛在召喚她——
又仿佛,在警告她。
地火在幽深的地宮深處低吼,如同遠古巨獸的喘息。
九鼎環繞,符文流轉,綠焰搖曳中映出白九卿扭曲而狂熱的麵容。
就在溯毒針即將刺破他咽喉的刹那,天地驟變——鼎腹刻痕迸發出刺目青光,地脈轟鳴,仿佛整座皇陵都在蘇醒。
雲知夏身形一滯,心頭劇震。
那枚懸浮於藥傀胸腔中的晶核,竟與她心口的藥紋共鳴起來,血脈翻湧,五臟六腑似被無形之手攥緊。
她踉蹌半步,冷汗滑落額角,腦海中轟然炸開一片不屬於此世的記憶碎片——
實驗室。警報紅光閃爍。
她倒在地上,意識模糊,卻聽見師兄低語:“藥心計劃成功了……你的意識已經上傳,這具身體,將成為新藥神的容器。”
而她拚儘最後一絲力氣,在爆炸前按下終端按鈕——“藥心芯片,啟動意識錨定協議。數據庫封存,僅限本體喚醒。”
然後,是無儘的黑暗……
她猛然睜眼,瞳孔劇烈收縮。
不是穿越。
不是重生。
她是被召喚回來的。
她的意識,是“藥心”本身。
而這副雲知夏的軀殼,不過是藥嗣會長年布局下,為“藥心歸位”準備的活體接口。
可她憑什麼要順從?
她不是誰的容器,不是神明的替身,更不是這場瘋子祭典中的祭品!
“你妄圖以萬民之名行屠戮之實,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‘永生藥國’?”雲知夏冷冷盯著白九卿,聲音如寒刃出鞘,“你根本不懂‘藥’的意義。藥,是為了救,不是為了控!”
白九卿卻隻是笑,笑得癲狂,笑得悲憫:“你不醒,藥心不全。今日,我以三百信眾之血為引,以地火為爐,九鼎為陣,助你‘歸位’!”
話音未落,他猛然揮袖,引火線驟然燃起,沿著地宮四壁蜿蜒而上,瞬間點燃九鼎底火。
轟——!
青焰衝天,鼎腹符文逐一亮起,空中浮現出巨大的金色符陣,層層疊疊,如天網壓落,直鎖雲知夏命門!
她隻覺一股磅礴吸力自頭頂襲來,四肢百骸仿佛被抽絲剝繭,藥感開始不受控製地外溢,發絲無風自動,衣袍獵獵作響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
沉重的拐杖聲,自黑暗深處緩緩響起。
一道佝僂身影從地宮陰影中走出,灰袍破舊,白發如雪,滿臉溝壑深如刀刻。
他一步步走到玉台前,顫巍巍跪下,雙手捧起一卷泛黃帛書,聲音沙啞卻清晰如鐘:
“老奴……奉先帝遺詔守陵七十年。今日,藥心將醒,該交還了。”
雲知夏目光一凝。
那帛書上,赫然寫著八個朱砂大字——
“藥心若醒,醫歸天下;若為私用,天地共誅。”
她伸手接過,指尖觸到“藥心”二字的瞬間,心口如遭雷擊!
更多記憶奔湧而來——
她站在未來藥研所的中央控製台前,將畢生研究成果注入“藥心AI係統”,並設下唯一密鑰:“本體意識認證”。
而她死後,意識並未消散,而是順著量子通道,錨定在了這個時空、這具身體、這個名為‘雲知夏’的命格之上……
原來,她從來不是借屍還魂。
她是藥心本體,是跨越時空的唯一鑰匙。
而現在,白九卿想強行剝離她的意誌,將她變成一具供人驅使的“藥源機器”。
“你說我該歸鼎?”雲知夏緩緩抬頭,眸光如刃,唇角揚起一抹冷冽笑意,“可這身血,這口氣,這顆心——”
她猛然抬起手,將“溯毒針”狠狠刺入自己手腕!
鮮血滴落,卻未墜地。
一滴血珠,竟懸浮於空中,與藥傀心口那枚晶核遙遙呼應,泛起幽幽青芒。
刹那間,地宮震顫,九鼎嗡鳴驟停。
藥感,開始逆向覺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