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被猛地推開,一道人影衝了進來,手裡提著刀,衣角帶血。
我眯起眼。
是他。
顧清言一腳踩進密室門檻,肩頭還掛著半截斷繩,像是從哪個守衛堆裡硬闖過來的。他一眼掃過地上癱著的二皇子,又看向祭壇中央被鐵鏈鎖住的父皇,眉頭都沒皺一下,直接抬腳跨過碎裂的符文圈,走到我身邊站定。
“你還真敢一個人上?”我盯著他,聲音有點啞,“外麵禁軍都殺紅眼了吧?”
“殺紅眼的不是他們。”他喘了口氣,把刀插回腰間,伸手摸了摸左耳那顆朱砂痣,“是王嬤嬤放的火藥包,炸了東角門。現在整個宮牆亂成一鍋粥。”
我挑眉:“你們連火藥都備好了?”
“我說過,隻要你動手,我就接應。”他抬頭看我,眼神亮得不像話,“你踹門那一刻,我就在趕來的路上。”
我沒吭聲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噬靈劍的劍柄。剛才那一波龍氣爆發後,體內靈力還在緩緩流動,像燒開的水咕嘟冒泡。可這股勁兒撐不了太久,我能感覺到封印在慢慢回壓。
顧清言沒等我回應,徑直走向父皇。鐵鏈纏在他手腕腳踝上,泛著暗金色的光,一看就不是凡物。
“這是龍脈鎖鏈,”他低聲說,“得用純淨靈力破。”
“你行嗎?”我問。
“不行也得行。”他抽出靈劍,劍尖輕顫,一道青光順著劍身爬上來,“我爹當年就是靠這招震開祭天台的封印——雖然事後躺了三個月。”
話音落,他一劍斬下。
“鐺!”
火星四濺,鐵鏈隻裂了一道細紋。
他悶哼一聲,左手扶住膝蓋,額角滲出汗來。
“少主!”王嬤嬤從角落衝出來,一把扶住他胳膊,“你靈根還沒穩,不能硬來!”
“那就再砍一劍。”他甩開手,重新抬劍,指尖發白。
我站在原地沒動。腦子裡亂得很。前一刻我還踩著二皇子的臉宣告主權,下一刻就得麵對這個男人拿命替我劈鎖鏈。你說這算啥?報恩?效忠?還是……彆的什麼?
第二劍落下,比第一劍更狠。
“轟”地一聲,鐵鏈崩斷,父皇整個人往前一栽,被小桃撲上去接住。
顧清言單膝跪地,呼吸粗重,耳朵上的紅點越來越明顯,像是要滴出血來。
我快步走過去,在他麵前蹲下。
“疼不疼?”我問他。
他扯了下嘴角:“比被你踹下冷宮台階那次輕多了。”
我愣了下。
那會兒我才八歲,他在禦花園練劍,我不小心撞翻了他的劍架。他沒生氣,還塞給我一塊桂花糕。結果被嬤嬤看見,說我克主,罰我跪了一夜。
第二天他偷偷給我送藥,說是“摔的”。
原來那時候他就……
“喂。”我戳他肩膀,“抬頭。”
他抬眼,睫毛上還掛著汗珠。
“無論你是大周公主,還是前朝遺孤,我顧清言,隻認你一人。”他說得特彆穩,一個字都沒抖。
我喉嚨突然有點堵。
這種話,放在昨天我肯定當場笑出聲。誰信啊?權謀劇看多了吧?可現在他臉上全是汗,耳朵通紅,劍都快握不住了,還在這兒跟我講忠誠。
我低頭假裝整理乾坤袋,順手摸出一包奶茶粉。
“尊嘟假嘟?”我乾咳兩聲,“那你……願意當我隊友嗎?”
話出口我就後悔了。這也太中二了吧?係統不得笑死?
可下一秒——
“叮——!!!”
腦殼差點炸開。
【梗力值+50,情感共鳴突破閾值,靈力恢複50,當前修為:練氣六層穩固)】
金光從我身上往外冒,像開了閃光燈直播。噬靈劍嗡嗡直響,連帶著整座密室的符文都在共振。
顧清言仰頭看著我,眼睛瞪得老大:“你這又是哪招?新技能?”
“嘴強王者專屬buff。”我咧嘴一笑,感覺四肢百骸都被重新灌了能量,“越離譜,越漲功。”
他搖搖頭,撐著劍想站起來,腿一軟又跪回去。
“彆逞能了。”我伸手拉他,“起來,咱們還得跑路。”
“跑哪兒去?”小桃抱著父皇,聲音發抖,“外麵全是禁軍,國師也沒死透……”
“先離密室。”王嬤嬤沉聲道,“老地方不能回,得換個落腳點。”
我點點頭,把玉佩塞回懷裡。它現在溫溫的,貼著胸口,像塊暖寶寶。
顧清言終於站起來了,靠著我肩膀喘氣。
“你剛才說‘隻認我一人’。”我邊走邊說,“是不是有點太絕對了?萬一我以後乾壞事呢?比如搶銀行、偷貢品、半夜翻牆去吃宵夜……”
“你翻牆那次我沒攔,吃宵夜那次我還陪你。”他哼了聲,“壞事早乾過了,不影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