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雪剛停,我盯著地上那兩條線——一條是火扇燒出來的焦痕,一條是顧清言用靈筆畫出的銀線。一個往西北,一個偏東北,像是兩根筷子叉著夾不住的肉。
“懂了。”我拍了下手,“火認的是毒,符追的是人。咱們這回不是找地兒,是釣魚。”
顧清言把靈筆收回袖中,指尖還沾著點墨灰:“你打算怎麼釣?”
“當然是裝傻充愣,送上門去。”我咧嘴一笑,從乾坤袋裡翻出兩件臟兮兮的皮襖,“異族商隊三天前被端了窩,衣服都留這兒了。咱倆穿上,就說是從南邊逃難來的,專做藥材生意。”
他接過皮襖抖了抖,皺眉:“這味兒……比死掉的雪貂還衝。”
“接地氣嘛!”我一邊套上破靴子一邊嘀咕,“尊嘟假嘟?穿成這樣還能有買家?”
話音剛落,腦子裡“叮”一聲響。
【梗力值+2】
體內那股熟悉的暖流竄了一下,火契在掌心微微發燙。我抬手一晃,一點金紅火焰冒出來,在空中繞了個圈,又縮回去。
“行了,係統到賬。”我拍拍臉,“現在我是李老板,主營南北乾貨,兼營神秘粉末。”
顧清言看了我一眼:“你這演技,怕是連路邊狗都能識破。”
“重點不是像不像,是他們願不願意信。”我眯眼看向遠處山口,“有人想讓我追過去,那就追唄。但我得按我的節奏來。”
我們順著銀線方向走,繞開主道,貼著崖壁潛行。越往北,空氣裡那股子怪味就越淡,可腳下的雪開始泛青灰色,踩上去有點黏腳。
“這雪有問題。”顧清言蹲下摸了摸,“不是自然凍的,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過靈氣。”
我掏出活性炭聞了聞,粉末居然輕輕顫動起來。
“嘿,它還挺敏感。”我把袋子塞回懷裡,“看來沒走錯路。”
快到敵營外圍時,碰上了第一道關卡。四個異族守衛圍著火堆烤肉,腰間掛著彎刀,耳朵上串著鐵環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顧清言不動聲色地在衣角畫了道符,低聲道:“幻形印好了,彆說話。”
我點點頭,故意咳嗽兩聲,學著市井腔調抱怨:“這破天氣,連p2.5都超標!肺都要黑了!”
【梗力值+3】
靈力一閃,身形瞬間模糊半秒,剛好躲過探靈鏡掃來的光束。守衛抬頭瞅了一眼,嘀咕幾句又低頭啃肉去了。
我們順利混進集市。
這地方比我想象中小,幾排歪斜的木棚搭在坡上,賣些乾肉、草藥和破銅爛鐵。人群裡三三兩兩穿著黑袍的人走動,袖口繡著暗紅色花紋,走路不帶聲音。
我假裝挑貨,在一個老藥師攤前停下。他缺了顆門牙,眼神渾濁,手裡正碾著一撮灰綠色的葉子。
“老人家,這個多少錢?”我指著旁邊一堆黑乎乎的粉末問。
“五十鐵鏰。”他頭也不抬。
我掏錢時順口問:“最近收不收新貨?我這兒有種特效粉,專治頭疼腦熱,還能防毒霧。”
他動作一頓,抬眼打量我:“哪來的?”
“南邊運的。”我笑嘻嘻,“聽說你們這邊最近挺需要這個?”
他冷笑一聲:“黑袍人前兩天剛換了整批戰馬,拿的就是這種草藥。你要賣,去找他們。”
“黑袍人?”我裝傻,“是哪個幫派?開藥店的?”
老頭懶得理我,揮手趕人。
我轉身離開,心裡卻咯噔一下。蝕脈草、影蛛涎、換戰馬……這不是交易,是進貨。
顧清言在巷口等我,見我回來,遞來一張紙。
紙上拓印著幾串腳印,底部帶著血色符文,像是用烙鐵燙上去的。
“不止一個。”他說,“這些人每天半夜進出,路線固定,目的地指向山穀深處。”
“幽冥教。”我低聲說,“名字聽著像夜店,乾的全是臟活。”
“你打算怎麼辦?”他問。
“既然人家這麼熱情邀請,咱也不能空手赴宴。”我摸出火契,“明天午時,使者要來。咱們提前布置個‘歡迎儀式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