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折子的光在裂縫邊緣跳了一下,像快沒電的燈泡閃了兩下。我手指發麻,但還是把梗力全壓進指尖,那股子從吐槽裡攢出來的靈力順著經脈往下衝,撞得我整條胳膊直抖。
“家人們誰懂啊,boss臨死還要搞版本更新?”
叮——【梗力值+1,進度條:11】
金光蹭地一下炸開,護盾剛撐起來,一股黑氣就撞上來,震得我牙根發酸。可就這麼一瞬的緩衝,夠了。
我把火折子狠狠拍進裂縫!
“退退退!這波必須藍屏!”
火焰“轟”地竄進去,順著黑脈管往上燒,速度快得像是有人在裡麵澆了油。晶核猛地一顫,表麵浮現出的人臉一個個扭曲變形,還沒來得及尖叫就炸成碎片。緊接著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整個法陣中心塌了下去,黑霧像被抽了根管子似的往裡倒灌,轉眼縮成一團,然後“啪”地炸開。
地麵跟著抖了三下,像是打了個嗝。
頭頂岩壁裂開幾道縫,碎石劈裡啪啦往下掉。我趴在地上沒動,耳朵嗡嗡響,嘴裡全是鐵鏽味——剛才咬到舌頭了。
“圓圓!”顧清言從崖上跳下來,落地時腳下一滑,差點摔個狗啃泥,但他手裡的靈筆沒停,刷刷幾道符紋甩出去,釘住還在抽搐的三頭狗頭怪。
它們躺在地上扭著,爪子亂刨,想重組身體,結果被符紙貼住額頭後“滋”地冒煙,皮肉從內往外燒起來,焦味混著腥臭直衝鼻子。
“彆留活口。”我撐著地坐起來,嗓子乾得冒火,“這種東西,死透才算完。”
他嗯了一聲,筆尖一挑,三團火苗落下去,燒得徹底。
我摸了摸乾坤袋,想找點能提神的東西,結果掏出半包酸梅粉,倒進嘴裡一嚼,酸得我眼前發黑。但這酸勁兒一頂上來,識海總算不再飄忽。
抬頭看那坑,原先的法陣已經塌成個黑洞,邊緣符文全裂了,黑氣散得差不多,風一吹,卷著灰打轉。
“成了?”我問。
“暫時。”他收起靈筆,羅盤拿在手裡轉了半圈,“能量斷了,信號也消失了。但這種陣法……不是一個人能布的。”
我沒吭聲,低頭撿起腳邊一塊燒變形的鐵皮——火折子剩下的殼。王嬤嬤給的時候說這是特製的,沾點靈力就能爆三秒,現在它連形狀都沒了,隻剩個卷邊。
正看著,遠處村口傳來窸窣聲。
我抬眼望去,一個佝僂的身影從一堆瓦礫底下爬出來,是位老婦,頭發花白,臉上糊著灰,看見我們愣了幾秒,忽然跪下磕頭,嘴裡念叨著什麼,聽不清。
接著又有幾個腦袋探出來,有的躲在斷牆後,有的從地窖口鑽出來,全都哆嗦著不敢靠近。
我歎了口氣,伸手進乾坤袋翻了翻,摸出一包桂花糖——王嬤嬤塞給我當零嘴的,說是“甜食能喚魂”。我本來以為是迷信,現在想想,她可能早知道這類邪術最怕什麼。
撕開包裝,我把糖撒在村口那塊還算完整的石階上。
甜香味一散開,空氣好像都鬆動了些。
老婦抽了抽鼻子,眼神慢慢清明了點。她顫巍巍站起來,往前走了兩步,突然指著我,又指了指自己心口,結結巴巴說了句:“你……滅了……黑霧……”
我點點頭:“那些穿黑袍的,什麼時候來的?”
她臉色一變,往後縮了縮,旁邊一個年輕男人接話:“五天前……說是來祈福的……讓我們每晚去祠堂集會……不去的,家裡牲口就會死。”
“他們長什麼樣?”顧清言問。
“戴麵具……全身裹著黑袍……說話聲音啞得很。”男人咽了口唾沫,“有個領頭的,右手臂上有蛇……盤著的蛇,青黑色的刺青。”
我眼皮跳了下。
蛇形刺青?這不是本地巫祝的圖騰,倒像是北境邊境一帶邪教徒常用的標記。
“他們做了什麼?”我繼續問。
“他們在地下挖洞……搬石頭……畫紅線……”老婦突然激動起來,雙手比劃著,“夜裡念經,不是佛經,也不是道咒……是……是吃人的歌!”
她說著說著開始哭,其他人也跟著抽泣。
我看了眼顧清言,他微微搖頭,意思是這些人神誌還不太穩,問不出更多了。
但我已經夠了。
不是臨時起意,是早就盯上這個地方。偏遠、閉塞、百姓信鬼神,最適合偷偷布陣。而且一個村子不夠,他們肯定還去了彆的地方。
“這不是第一次。”我低聲說,“也不會是最後一次。”
顧清言沒接話,隻是默默解下外袍披在我肩上。我本想拒絕,可風一吹,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抖。
不是害怕,是靈力耗得太狠了。梗力值才11,撐到現在全靠嘴炮續命,再打一場我估計就得當場擺爛。
“先清場。”我說,“讓村民回地窖待著,這片廢墟不能碰,底下說不定還有殘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