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一抖,那顆暗紅藥丸在掌心滾了下,表麵金紋像活了一樣往指尖爬。
王嬤嬤嘶啞喊出“真凰血引”四個字的瞬間,我就明白了——這不是迷魂散,是鑰匙。
而且是專門等我親手打開的鑰匙。
守門人站在祭壇中央,灰白長衫沒動,可他眼神變了。不再是剛才那種看透一切的平靜,而是……餓狼見了肉的那種亮光。
我冷笑一聲,把藥丸反扣進掌心,指節收攏:“家人們誰懂啊,連糖都開始pua我了?”
話音剛落,體內“叮”地響了一下,一股暖流從丹田竄上來,護盾自動浮起,金光穩穩罩住全身。梗力值蹭了點,雖然不多,但夠我清醒。
這藥丸,根本不是王嬤嬤給我的。
她從不讓我帶迷魂散上戰場,說“藥不能亂吃,命不能亂試”。乾坤袋的位置也沒被動過,說明調包的人,是在我之前就埋好了局。
是誰?
國師?還是那個躲在暗處的血影教主?
我抬眼盯著守門人:“你說我是接引者?那咱就來驗驗貨。”
說著,我故意鬆了半口氣,讓一絲靈力外泄。
果然,掌心裡的藥丸猛地一震,地麵裂紋“哢”地蔓延開,黑霧翻湧而上,化作四條鎖鏈朝我手腕纏來——不是攻擊,是牽引,像是要把我整個人往祭壇中心拉。
它想喚醒凰圖。
但我偏不順著來。
就在鎖鏈即將貼膚的刹那,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衝腦,神誌一清,脫口就是一句:“退退退!這劇本我不接單!”
“叮!”又是一聲,梗力反哺經脈,金瞳驟亮,護盾炸出一圈波紋,硬生生把那股牽引力震出個短暫真空。
守門人眉頭微動。
他沒料到我能掙脫。
“你母親封你靈根,是為了救你。”他忽然開口,聲音低了些,“她知道,一旦凰圖覺醒,歸墟之力會吞噬你。”
我嗤笑:“哦,母後舍命護我,你現在倒要替她完成遺願?演苦情劇也得有個度吧。”
“我不是要毀你。”他目光掃過被鐵鏈鎖著的王嬤嬤,“我是要你成為真正的掌控者。隻要你願意,我可以告訴你三十年前那一夜的真相。”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那一夜……雷雨交加,冷香殿外哭聲不斷,第二天所有婢女都被換了,連最疼我的柳枝也不見了。
王嬤嬤從沒細說過那天發生了什麼。
我盯著他:“那你先告訴我,為什麼偏偏是我?大周皇族那麼多血脈,怎麼就輪到我這個‘廢柴公主’當鑰匙?”
他沉默了一瞬。
就是這一瞬,我懂了。
他也不知道全部真相。
他隻知道結果,不知道原因。
就像一個執行命令的工具人。
我咧嘴一笑:“尊嘟假嘟?我媽封我靈根是為了救我,那你現在算啥?孝子賢孫替天行道?”
話音落,腦海“叮”再響,梗力值漲到12,經脈裡靈流奔湧,比剛才穩多了。
我閉了閉眼,想起王嬤嬤教我感知靈根時說的話:“血濃於水,但心大於命。彆人說你是誰不重要,你自己認不認才重要。”
睜開眼時,我不再抵抗那股來自王嬤嬤身上鐵鏈的牽引。
反而順著它,往前衝了一步。
“嬤嬤!”我大喊,“你說彆信——那我就偏信你一次!”
我沒衝向守門人,也沒去碰那藥丸,而是抬手,掌心凝聚出一團溫潤氣息——不是攻擊,也不是防禦,是熬藥時那種慢火細燉的靈溫,像極了王嬤嬤每次給我端藥時的手法。
輕輕拍在隔開我們的屏障上。
“啪。”
一聲輕響,屏障震了下,裂開一道細縫。
王嬤嬤猛地抬頭,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。
她嘴唇微動,這次我沒看清她說什麼,但她的眼神在說:對了。
守門人終於變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