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的蓋子徹底陷了進去,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從裡麵吸走了一樣。一股寒氣順著地麵爬上來,我的腳底板直發麻。
顧清言一把拽住我和王嬤嬤,往後拖了三步,動作乾脆利落,連喘氣都沒亂。我剛想說句“哥你反應挺快啊”,就聽見那石棺裡傳出一聲低吼——不是人聲,也不是野獸叫,倒像是兩塊生鏽的鐵板在互相刮擦,聽得人牙根發酸。
緊接著,黑霧從棺口翻湧而出,像一鍋煮沸的墨汁,咕嘟咕嘟往上冒。霧氣一落地就開始凝形,先是兩條腿,再是腰身,最後是個披著破舊黑袍的人影,緩緩站了起來。
他沒臉。
準確地說,臉上有一層流動的黑霧,偶爾裂開一道縫,能看見裡麵一對血紅的眼珠,死死盯著我們。
“驚擾沉眠者……”他開口了,聲音還是那股金屬刮地的感覺,“當以魂祭贖罪。”
我差點笑出聲。
這台詞也太老套了吧?前兩天我在冷宮聽太監講評書都沒這麼中二。
我往前半步,把王嬤嬤擋在身後,故意拉高嗓門:“家人們,這使徒口氣比我家樓下賣臭豆腐的還大!人家好歹先問你要不要加辣,你上來就說要收我命?”
話音剛落,腦子裡“叮”的一聲。
【梗力值+22,凡爾賽護盾充能進度+15,當前靈力儲備達47】
金光在我指尖閃了一下,像手機快沒電時充電口那點微弱的亮。雖然不多,但夠用了——至少說明這破係統還沒被邪氣屏蔽。
黑袍人明顯愣了一下,那團黑霧臉扭曲了半秒,像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調侃。
“螻蟻。”他抬起手,五指張開,地麵立刻浮現出一圈血色符文,緩緩旋轉,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,“你可知我是誰?”
“知道啊。”我攤手,“你不就是那個三百年前被雷劈得隻剩半條命、躲棺材裡裝死的倒黴蛋嘛?新聞聯播都播過,邪修渡劫失敗,魂體潰散,靠吸小動物精氣續命——我說得對吧?”
顧清言在我旁邊輕輕咳嗽了一聲,像是憋笑憋得難受。
王嬤嬤則是一臉欲言又止,嘴唇動了動,最終還是沒攔我。
黑袍人怒極反笑,笑聲像是瓦片刮屋頂:“狂妄!今日便讓你嘗嘗,什麼叫萬魂蝕心之苦!”
他手掌猛地往下壓,那圈血符瞬間擴大,直撲我們而來。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,像是走進了沼澤地。
顧清言反應極快,靈筆一劃,在地上畫出一道彎彎曲曲的線。那血符撞上去,發出“嗤”的一聲,像是熱水潑在冰麵上,居然被擋了下來。
但他臉色刷地白了,嘴角滲出一絲血。
“不行。”他低聲對我說,“這家夥靈力太強,封印陣又被破壞了,我撐不了幾輪。”
我看了一眼王嬤嬤,她靠著牆,呼吸急促,手還在抖。剛才那一招耗儘了她的力氣,現在連站穩都費勁。
形勢不對。
這玩意兒雖然動作僵,像個開機五分鐘就卡頓的老電腦,但架不住能量滿格。真硬拚,我們三個今天就得埋在這兒。
得想辦法破他的氣勢。
我深吸一口氣,突然咧嘴一笑:“尊嘟假嘟?你這台詞是抄我們公司年會小品的吧?‘贖罪’倆字說得比kpi還重!你們領導也這麼pua員工?天天畫餅說‘等你飛升了給你分靈脈’?”
“叮——梗力值+18,擺爛式閃現解鎖冷卻縮減10秒。”
一股暖流從丹田竄上來,我順勢把手按在王嬤嬤掌心,悄悄送了點靈力過去。她身體一震,呼吸穩了些,衝我微微點頭。
黑袍人徹底炸了。
“閉嘴!”他咆哮,整座石室都在震,“本座乃邪神座下第七使徒,執掌幽冥引路之權!爾等凡俗,竟敢如此羞辱神明?!”
說著,他雙手結印,黑霧凝聚成一隻巨爪,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朝我們拍來。
顧清言咬牙再畫符,可這次靈筆剛落下就“啪”地斷了。
眼看那爪子就要砸下來,我猛地喊:“哎喲喂,我還以為多厲害呢,原來是個開機五分鐘就卡頓的老電腦?”
“叮——梗力值+25,反讀心術感知觸發:邪神使徒左肩封印裂痕擴大3。”
眼前景象驟變。
我忽然看清了——他左肩的位置,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金色裂痕,像是被人用極細的針線縫住,但現在已經鬆了線頭。而且他每次發力,那裂痕就會微微擴張,黑霧也會隨之紊亂一瞬。
難怪動作不連貫。
這貨根本沒完全解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