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落下的那一刻,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。
那血印眼看就要砸下來,護盾裂得像張破漁網,顧清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王嬤嬤靠牆喘得像拉風箱。我手裡攥著木簪,腿軟得站都站不穩,腦子裡就一個念頭:這回真要交代在這兒了。
可偏偏這時候,屋頂炸了。
不是碎瓦那種小動靜,是整片穹頂直接被撕開一條口子,陽光混著金光劈下來,正中那團血符。轟的一聲,黑霧炸成灰,觸手全斷,連帶著邪神使徒也被掀翻出去,撞在石棺殘骸上,半邊身子都陷進去了。
我愣在原地,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。
“誰啊這是?趕場子搶紅包嗎?”
煙塵裡走出個老頭,白衣白發,手裡一根黑短杖,杖頭刻著隻閉眼狐狸。他腳步不快,但每一步落地,地麵就浮起一圈淡金色的紋路,像是踩著什麼看不見的陣法。
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,胳膊肘碰到了王嬤嬤。
她喘著氣,聲音抖:“彆……彆輕信……三百年前也有個白頭發的,說來救皇室,結果一把火燒了欽天監,活埋七十二名靈官。”
我咽了口唾沫:“那您老覺得,這位是來收物業費的還是來滅門的?”
話音沒落,空中那團黑影嘶吼起來:“林無咎!你竟敢插手!區區被逐之徒,也配稱昆侖墟長老?!”
老頭腳步一頓,回頭看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,我說不上來啥感覺,就像小時候走夜路,突然聽見有人喊你名字,抬頭卻發現沒人。
但他開口倒是挺接地氣:“你還能站,說明還沒死透。”
我:“……謝謝,您這張嘴挺適合參加我們村的罵街大賽。”
他沒理我,抬手一揮,短杖點地,一圈符文蕩開,地上的黑線全縮了回去。接著他蹲下,手指在顧清言眉心輕輕一按,一道微光滲進去。
顧清言咳了一聲,眼皮顫了顫,雖然沒醒,但呼吸穩了不少。
我鬆了口氣,腿一軟差點跪下,趕緊扶住旁邊一塊塌了一半的石碑。
“前輩,您這活兒乾得挺細啊。”我咧嘴笑,“就是出場太猛,差點把我嚇出靈力紊亂。”
他瞥我一眼:“你剛才那幾句胡言亂語,竟能反彈邪術,倒是有幾分古怪天賦。”
我一聽,樂了。
這不是變相誇我嘴炮有用?
“家人們誰懂啊,”我立馬來了精神,“練功打坐十年不如我罵街五分鐘。剛才那招叫‘五毛特效反殺’,您覺得值幾個讚?”
“叮——梗力值+20,靈力回升至35。”
係統提示一響,我感覺胸口那股空蕩蕩的感覺總算回來了點熱乎氣。
老頭皺眉:“你體內有異種靈源,非正統修法,卻與天地共鳴極強。你是怎麼修煉的?”
我正要答,王嬤嬤突然咳嗽兩聲,虛弱道:“公主……彆什麼都往外說。”
我點頭,轉頭看向老頭:“林前輩是吧?您咋知道這兒有事?還剛好卡點進場,跟掐著表來的似的。”
他沉默兩秒,抬頭望向破開的屋頂:“三日前,我觀星見‘凰隕之兆’,北方紫氣斷裂,陰煞衝天。昆侖墟禁地的守陵獸一夜哀鳴,九盞長明燈儘數熄滅。”
我聽得一愣一愣的:“所以您就千裡迢迢跑來救我們?”
“我不是來救你們。”他語氣冷得很,“我是來阻止邪神餘燼複蘇。若它借這具軀體重生,百年內,整個東洲都將淪為血獄。”
我心頭一跳。
這話說得重,但我信。
剛才那使徒壓根不是衝著殺人來的,他是想用我們的魂魄當祭品,把什麼東西從棺材裡撈出來。
正想著,地上那團黑霧又動了。
邪神使徒緩緩站起,左肩的金紋已經蔓延到脖頸,黑霧稀薄得像快燒儘的炭,但他眼神更狠了。
“林無咎,你以為封得住我?”他冷笑,聲音沙啞得像磨刀,“這廟本就是我葬身之地,也是我重生之處!今日,我要以你們三人之血,重啟輪回印!”
話音未落,他猛地抬手,掌心裂開一道口子,湧出大量黑血,灑在地上瞬間化作符文,層層疊疊往石棺方向爬去。
老頭臉色一變:“不好,他在激活主陣!”
我反應也不慢,立刻大喊:“退退退!誰家複活還得看黃曆挑時辰的?!”
“叮——梗力值+15,凡爾賽護盾充能進度+10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