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著那張突然自燃的傳音符,上麵浮出的字還在晃:“顧少主,直播間人氣破十萬了,觀眾讓您采完藥記得比個心。”
風在耳邊刮得像菜市場大媽吵架,我站在斷淵絕壁邊上,腳底石頭鬆得跟脆餅乾似的。這地方真不是給人待的,往下看一眼都覺得魂兒要被吸走。可李圓圓那句“打賞靈石可解鎖隱藏劇情”還在腦子裡轉,她說得跟玩兒一樣,但我清楚得很——她不是在鬨,是在給我撐著一口氣。
我沒笑,反而把牙一咬,指尖劃破掌心,在手心畫了個引靈陣。血混著靈力滲進符紋,足底頓時泛起一層薄光。這招耗神,但能讓我在濕滑石壁上借力攀行,不至於一腳踩空直接變修仙界跳崖第一人。
“你要看熱鬨?”我對著虛空低聲道,“那我就給你場大的。”
話落,縱身一躍。
身子瞬間被狂風裹住,衣袍鼓得像要炸開。我一手扣住石縫,指節發麻,另一手抽出靈筆,在空中疾點三下。墨跡未散,已凝成一道虛梯,懸於峭壁之間。剛踏上去,整條右腿就跟抽筋了似的抖了一下——體力已經開始透支。
但這不是停下的時候。
我貼著岩壁往下挪,眼睛掃過每一處裂縫。九心雪芝隻長在陰寒石隙,十年一開,今夜若不摘到,李圓圓撐不過天亮。
半柱香後,我在一處背風凹槽裡看見了它。
月光斜照,一朵通體雪白的花靜靜開著,花瓣層層疊疊泛著微光,中間九點紅芯像是活的一樣緩緩流轉。它沒長在地上,而是嵌在一塊冰晶之中,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。
可就在靈草上方,盤踞著一頭巨獸。
通體雪白,形如猛虎,額前一根晶瑩獨角直指蒼穹,尾巴輕輕一甩,崖壁上的冰棱就嘩啦碎了一地。它閉著眼,呼吸間有霜霧繚繞,顯然正在守眠。
我屏住呼吸,慢慢從腰間取下青銅羅盤。指針微微顫動,指向左側三步遠的位置——那裡有個隱蔽氣流缺口,是唯一能繞過去的路徑。
正要動身,腳下一塊碎石忽然滾落。
“咚——”
聲音不大,但在死寂的懸崖裡像敲鐘一樣響。
那虎耳朵一抖,眼皮掀開,一雙銀瞳直勾勾盯了過來。
我腦子一空,本能就要往後撤,但它已經撲了出來,利爪撕風,帶起一陣刺骨寒流。我翻身滾開,左肩還是被擦中,布料裂開一道口子,火辣辣地疼。
“好家夥,連演都不演了?”
我沒硬接,反手甩出靈筆,在空中畫出兩道“影”字符。墨痕化作兩個我的幻象,分彆朝左右奔去。雪魄虎低吼一聲,竟不為所動,原地一旋,尾巴橫掃,直接將兩個幻象拍散。
我心頭一緊——這畜生通靈,識破了!
它四爪按地,猛然躍起,整片空間都被它的陰影蓋住。千鈞一發之際,我咬破舌尖,強行提氣,在胸前畫了個“封”字咒印。靈力灌注筆尖,筆鋒疾書,金光一閃,那字竟飛出去貼在它獨角根部。
雪魄虎動作猛地一頓,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,四肢僵直,發出一聲悶哼。
三息!隻有三息!
我撲向冰晶,右手剛觸到花瓣,指尖就被凍得失去知覺。來不及多想,用力一扯,一片花瓣落入掌心,迅速塞進早備好的玉匣。封印符一貼,寒氣才止住蔓延。
可就在我收手的瞬間,雪魄虎怒吼一聲,竟掙脫了咒印束縛!
它雙眼赤紅,獨角爆發出刺目白光,整個身體騰空而起,朝著我狠狠撞來。我躲不開,隻能橫筆擋在胸前。
“砰!”
整個人被撞飛出去,背脊重重砸在岩壁上,喉頭一甜,差點噴出來。玉匣還在懷裡,但左手已經抬不起來了。
“行啊……你這是真不想讓我活著回去。”
我靠在石縫裡喘氣,耳邊全是風聲和那獸的低吼。這時候要是李圓圓在這兒,肯定又要說“家人們誰懂啊”,然後蹦出什麼離譜梗讓係統叮一聲救場。
可惜她不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