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了宛如世外桃源卻又經曆了一場天雷洗禮的藥王穀,周易一行四人,變成了五人。新加入的紫兒,安安靜靜地跟在阿碧身邊,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打量著外麵的世界。
周易突破至第五曲之境,心情頗佳,也不急著趕路,索性便帶著幾人,一路遊山玩水,朝著西北方向,那傳說中的天山縹緲峰靈鷲宮而去。
郭岩依舊是那個儘職儘責的馬夫兼護衛,雖然現在大家基本靠輕功趕路,馬匹早就在離開藥王穀前處理了。他扛著一根新找來的熟銅棍,走在最前麵,遇到陡峭難行的山路,便運起剛猛內力,或一拳開路,或一棍掃平障礙,嘴裡還時不時嘟囔著:“這路比俺老家山溝還難走……公子,咱們啥時候能到啊?”引得阿碧掩嘴輕笑。
郭岩雖然才13歲,但是自從周易根據他的性格,提取逍遙所有絕學的“猛”創造了一門”破壞六字訣”交給他,他越練越不像逍遙門人,缺少了逍遙的飄逸,渾身肌肉隆起跟鐵塔一樣,練出的內力剛猛霸道。周易感覺再過幾年,就剛猛上說,喬峰都不一定比的上他。
阿碧則將“侍女”的職責發揮得淋漓儘致。安排宿營、準備飲食、打理周易的衣物,一切都井井有條。她心思細膩,很快發現了紫兒在藥理和廚藝上的天賦,兩人常常湊在一起,用沿途采到的普通藥材和野味,就能做出滋補又美味的藥膳,讓郭岩大呼過癮,連周易都稱讚不已。
紫兒雖然初入江湖,有些膽怯,但一說到草藥,眼睛就亮了起來。沿途但凡看到些奇特的植株,她總能認出其藥性,偶爾還能找到一兩株被常人忽略、卻頗有年份的野生靈藥,寶貝似的收起來。她偷偷用自己帶的小藥碾和藥罐,試著調配了一些安神、祛疲的簡單藥散,分給眾人,效果奇佳,很快贏得了大家的喜愛。阿碧更是把她當成了妹妹看待,周易也將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傳授給了她。
越往西北,地勢越高,氣候也越發寒冷。蔥鬱的綠色逐漸被耐寒的鬆柏和皚皚白雪所取代。雄偉連綿的天山山脈如同一條條巨龍橫亙在天地之間,峰頂雲霧繚繞,透著一股神秘和肅穆。
“公子,前麵應該就是天山了。靈鷲宮就在那最高的縹緲峰上。”阿碧指著遠處一座直插雲霄、若隱若現的雪峰說道。她自從跟了周易之後,對江湖各派勢力分布有所了解。
周易抬頭望去,感受著那雪峰之上隱隱傳來的、與自身逍遙真氣略有共鳴卻又截然不同的森嚴氣息,點了點頭:“嗯,快到了。”
攀登縹緲峰絕非易事,山路險峻,冰滑難行,罡風凜冽。但對周易這一行人來說,卻如履平地。
周易周身自有氣流流轉,將刺骨的罡風化解於無形。
郭岩皮糙肉厚,內力鼓蕩,硬頂著風往上衝。
阿碧和紫兒則被周易有意無意散發的護體氣勁籠罩著,並未感到太多不適。
沿途,他們開始看到一些人工開鑿的階梯、懸掛的鐵索,甚至一些隱藏在冰壁岩洞中的簡陋哨所。顯然,這裡已經進入了靈鷲宮的勢力範圍。
偶爾有身穿白色或青色勁裝、臉上蒙著麵紗、眼神冰冷的女子出現,警惕地打量著他們,但或許是感受到周易那深不可測的氣息,並未上前阻攔,隻是迅速隱沒,想必是回去通報了。
“哼,鬼鬼祟祟的!”郭岩不滿地哼了一聲,握緊了銅棍。
“靈鷲宮規矩森嚴,門下多是遭逢大變的女子,對外人警惕些也是正常。”阿碧輕聲解釋道。
周易麵無表情,繼續前行。他能感覺到,越往上,周圍的明哨暗卡越多,氣氛也越發凝重。
越靠近縹緲峰頂,凜冽的罡風中開始夾雜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,以及隱約的金鐵交擊和喊殺聲。
周易眉頭微皺,腳步不停,周身流轉的微風卻悄然變得淩厲了幾分,將身後四人護得更緊。阿碧和紫兒也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,臉上露出緊張神色。郭岩更是握緊了熟銅棍,虎目圓睜,警惕地四下掃視。
“公子,好像……上麵打起來了!”阿碧側耳傾聽,聲音帶著一絲擔憂。
“嗯。”周易目光微凝,速度陡然加快,如同化作一縷疾風,卷起幾人沿陡峭的山路疾馳而上。
穿過最後一片彌漫的雲海,眼前的景象讓除了周易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!
原本想象中的仙宮聖境沒有出現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烈的修羅戰場!
那巨大的、由玄冰鋪就的廣場上,此刻已是狼藉一片,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。鮮血染紅了晶瑩的冰麵,凝固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冰坨。斷折的兵刃、破碎的肢體隨處可見。
“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島”阿碧最近對江湖勢力了解較多,低聲道。
周易負手立於廣場邊緣,青衫在凜冽的山風中獵獵作響,他卻恍若未覺。他抬頭望著那巨大的“靈鷲宮”匾額,目光深邃,仿佛穿透了宮門,看到了裡麵更深層的東西。
“無崖子師兄,你留下的這攤子,還真是……一言難儘。”周易心中微微歎息。
周易輕輕的推開了靈鷲宮緊閉的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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