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紅衣番僧正心神劇震,被周易一語道破功法真諦而駭然失聲之際,一個渾厚、低沉,卻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聲音,如同暮鼓晨鐘,自擂台後方那座最大的營帳中緩緩傳來:
“阿彌陀佛……周施主,久違了。”
聲音不高,卻瞬間壓過了全場所有的喧囂,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與威嚴並存的力量。
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名老僧,緩步從營帳陰影中走出,登上擂台。
這老僧與那紅衣番僧的魁梧凶悍截然不同。他身形乾瘦,穿著一件陳舊的暗紅色喇嘛袍,麵容枯槁,布滿深深的皺紋,仿佛一截枯朽的木頭。他一舉一動都異常緩慢,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,眼皮半耷拉著,似乎連完全睜開都很費力,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。
然而,在場所有稍有修為的人,包括倒地的上官劍南,都能感受到這老僧體內那如同沉睡火山般內斂到極致的恐怖力量!他的氣血不再外顯為肌肉虯結,而是徹底鎖死在乾枯的皮囊之下,每一寸肌膚、每一根骨骼都仿佛經曆了千錘百煉,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偉力。其龍象般若功的修為,明顯已臻至一個遠超那紅衣番僧的大成境界!
周易的目光落在這枯槁老僧身上,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詫異。這老僧的修為,雖不及一百多年前,他在西域雪山深處、那片萬年寒潭底的寒山寺中,所見到的那個將《龍象般若功》推至第十一層的奇才——巴思蜀——但也相差不遠了,至少已是第十層頂峰,甚至可能已半步踏入了那傳說中的第十一層。
龍象般若功源於西藏苦行密宗,講究的便是這般返璞歸真,越是精深,外表反而越是平凡內斂。但周易搜遍記憶,對眼前這位氣息深沉如海的老僧,卻並無太多印象。
那枯槁老僧似乎看出了周易的疑惑,他緩緩抬起頭,半耷拉的眼皮稍稍抬起,露出一雙清澈無比、卻又深邃如星海的眼眸,與那枯槁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他臉上露出一絲極其微弱的、近乎僵硬的笑容,聲音依舊緩慢而渾厚:
“周施主自然是記不得老衲了。家師……巴思蜀。”
這個名字一出,周易眼中了然之色一閃而過。
老僧繼續緩緩道,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百年的塵埃:“老衲……巴思巴。蒙當今大金皇帝看重,忝為國師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周易那依舊年輕如玉的麵容上,那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,竟也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波瀾,那是混雜著驚歎、敬畏與一絲追憶的情緒。
“一百一十多年前,周施主因緣際會,踏足西域雪山,尋至寒山寺。家師說施主是有緣人,所以授予《龍象般若功》……彼時,施主僅觀摩三日,便儘窺《龍象般若功》之奧妙,直入第九層境界……如此悟性,如此根骨,真乃曠古絕今,老衲聞所未聞。”他的語氣平緩,卻字字驚心,讓那紅衣番僧聽得目瞪口呆,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!三日…九層?!這簡直是神話!
巴思巴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時光,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寺院:“那時,老衲還隻是師尊身邊一個負責添油掃灑的小沙彌……周施主未曾留意,實屬正常。”
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:“然,施主當日風采,如皓月當空,老衲雖年幼,卻已將施主容顏深刻於心,至今不敢或忘。”
他仔細地、近乎貪婪地看著周易的臉,仿佛在確認一個奇跡:“想不到……一百多年滄海桑田,世事變遷,周施主容顏竟未有分毫改變……仿佛歲月在施主身上停下了腳步。看來,施主不僅早已突破第十層關隘,更怕是已達到了我密宗典籍中都未曾記載的……更高之境了。”
他的話語,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,在整個擂台周圍掀起了驚濤駭浪!
那些被俘的武林人士,金兵將領,甚至包括上官劍南,全都聽得懵了!
一百多年前?三日練成神功第九層?容顏不改?這青衫年輕人……究竟是人是仙?!
紅衣番僧更是冷汗涔涔,後怕不已,自己剛才竟然對這樣一位活祖宗般的人物出手?!
周易聞言,麵色依舊平靜。原來是他,巴思蜀的那個小徒弟。當年寒山寺中,那個沉默寡言、眼神卻異常專注的小沙彌,如今也已是將龍象般若功練至如此境界的金國國師了。
他淡淡開口,算是承認了這段淵源:“原來是故人之後。巴思蜀大師,可還安好?”
巴思巴緩緩合十,枯槁的臉上看不出喜怒:“師尊已於十年前,在嘗試衝擊第十二層境界時,力竭而圓寂。圓寂時,肉身不壞,宛若金剛。”
周易微微頷首,並未多言。求道之路,各有緣法,強求不得。
巴思巴再次看向周易,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光芒微閃:“周施主今日駕臨這凡俗軍營,想必不會是為了指點小徒功法吧?不知所為何事?若有所需,老衲或可代勞。”
他的態度變得異常客氣,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。麵對這位深不可測、與自家師尊同輩論交、甚至可能更可怕的人物,由不得他不謹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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