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臨安城那日,嶽飛鐫刻在血肉與靈魂中的“精忠報國”四字,連同那股衝霄而起、雖冤不屈的浩然正氣,如同最熾烈的陽光,瞬間照透了周易心中積鬱多年的陰霾。
他獨行於江南煙雨朦朧的官道之上,看似步履從容,實則體內正經曆著一場無聲卻驚天動地的劇變。
那股浩然正氣,並非真氣內力,而是一種至大至剛、充塞天地的精神力量。它對周易而言,宛如一劑對症的絕世良藥,精準地衝擊著魔種那陰寒、邪祟、自私的本質。嶽飛的抉擇、他的犧牲、他的無悔,與喬北溟追求個人超脫、視萬物為芻狗的冰冷執念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,使得後者在周易的道心審視下,顯得愈發蒼白、狹隘而可笑。
“心存家國,身雖死而精神不滅……執著己身,縱得力量,亦不過是一具強大的行屍走肉……”周易心中明悟愈深。
這強烈的精神衝擊,與最近踏遍中原的萬千感悟驟然融合!
火山熔岩畔,感受過的毀滅與新生交織的磅礴生機;
浩瀚沙海中,體會過的絕對死寂下對“生”的極致渴望;
上古遺跡裡,觸摸到的先民與天地抗爭的原始堅韌;
極北冰原上,分辨出的自然之寒與魔念之寒那微妙的“活性”差異;
乃至十幾年來來與魔種不斷纏鬥中,對自身功法、對陰陽、對神念理解的每一分精進……
所有這些積累,在這一刻,被嶽飛那縷浩然正氣徹底點燃、貫通、熔於一爐!
他清晰地感覺到,自身《九曲十八彎》第七曲巔峰的功力變得前所未有的圓融活潑,對氣機的掌控入微如意。那一直盤踞氣海、不斷散發陰寒邪氣的魔種,仿佛被投入洪爐的寒冰,第一次明顯地收縮、顫動,其散發出的侵蝕性魔念被大幅削弱、淨化。一直以來沉重壓抑的靈台,此刻變得清明了許多。
勝利的希望從未如此真切!周易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,他似乎已經觸摸到了那道門檻。隻差一個恰當的契機——或許是一次徹底的悟道,或許是一股外來的助力,或許是一場情緒的極致宣泄——便能凝聚這所有的力量,發起總攻,將那魔種連同喬北溟的執念徹底煉化,永絕後患!
然而,就在他道心愈發明澈、優勢逐漸建立的當口,那魔種與喬北溟的執念,也仿佛感知到了末日的臨近。
它們並未立刻發動決死反撲,而是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加速融合狀態!
就像兩條瀕死的毒蛇,在獵人的注視下,瘋狂地糾纏、吞噬、結合,企圖在最終滅亡前,蛻變成一條更毒、更詭異、更難以對付的怪物!
“嗡……”
周易氣海深處,那團幽暗的魔種烏光頻閃,收縮的速度加快,但其內部蘊含的能量卻愈發凝練、愈發狂暴。喬北溟那千年不散的執念不再是無序地衝擊,而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和目的性,瘋狂地湧入魔種核心,與之水乳交融!
這種融合,帶來的並非是立刻的力量爆發,而是一種本質上的蛻變前奏。魔種變得更具“靈性”,更善於隱藏,更懂得利用周易自身的情緒和真氣波動。喬北溟的武道經驗、陰毒算計、以及對《森羅陰煞功》的終極感悟,也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流向周易的意識,試圖誘惑他,同化他。
周易周身的氣息因此變得極不穩定。前一刻還正氣凜然,下一刻可能就流露出一絲冰寒的邪氣;左眼清澈如故,右眼卻偶爾會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幽藍碎光,旋即又被強行壓下。他的體溫也會偶爾失衡,一半溫潤,一半微涼。
這種變化細微而凶險,仿佛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窒息的寧靜,又像是一張正在逐漸繃緊的弓弦。
周易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神,來壓製和疏導這加速融合帶來的負麵影響。他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,時常需要找僻靜之處打坐調息,眉頭也比往日鎖得更緊。
他知道,最後的決戰時刻尚未到來,但那最終的時刻,正因這瘋狂的加速融合而被極大地提前了!
他原本可能還有數十年甚至更長的慢慢磨滅的時間,但現在,這個時限被急劇縮短。可能是一年,可能是數月,甚至可能更短!
他必須在魔種與執念徹底完成融合、蛻變成完全體之前,找到那個關鍵的“契機”,並畢其功於一役!否則,一旦讓其徹底融合成功,其實力將會暴漲,再想消滅,難如登天,甚至很可能被其反噬成功!
希望就在眼前,但危機也迫在眉睫。
周易深吸一口氣,壓下體內翻騰的冰寒氣流,目光再次投向蒼茫的前路。他必須更快地去尋找,去感悟,去等待那個不知會以何種方式出現的“契機”。
他的旅程,從漫無目的的尋覓,變成了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求生之路。
道魔之爭,已至最後關頭,暗流洶湧,一觸即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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