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易淩空攝過那尾白魚,將其托在掌心,以指尖蘊含的無上靈識細細探查其生命本源與經絡結構。這魚通體瑩白如玉,觸手冰涼,但其骨骼架構、鰓蓋形態、乃至細微的鱗片生長紋路……
“咦?”周易輕咦一聲,眼中訝色更濃,“這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鯉魚之屬!並非什麼天生異種。”
他的結論毋庸置疑。以他貫通天人的見識與靈覺,絕不會認錯。這就是世間最常見的鯉魚,本該生長在溫暖江河湖泊之中,與這至寒之地本應格格不入。
“看來,是這絕情穀底的特殊環境,以及……長期吞食那些變異的雪疥蟲,使得它們的生命形態發生了驚人的適應性蛻變。”周易沉吟道,“寒潭淬體,異蟲為食,久而久之,不僅抵禦了嚴寒,更將雪疥蟲的精純寒力轉化為了自身的一部分,故而通體瑩白,蘊含奇異寒能,但其本質,仍是凡魚。”
心念一動,他並指如劍,輕輕一劃,旁邊一塊岩石便被削成一口天然石鍋。引一縷寒潭水入內,隨手攝來幾根穀中枯枝,掌心微吐真火,頃刻間便將枯枝點燃。他又淩空抓來數條肥碩的白魚,去鱗除臟,以真氣化去殘留的細微冰寒戾氣,隻留其最精純的能量本源,投入已然沸騰的石鍋中。
不多時,一鍋奶白色的魚湯便已熬好,異香撲鼻,卻並非腥氣,反而帶著一種清冽的甘香。
周易盛了一碗遞給紫兒,自己也取了一碗。兩人就在這仙境般的穀地中,對坐而食。
魚湯入口,紫兒美眸頓時一亮。想象中的冰寒刺骨並未出現,那奶白色的湯汁一入喉,竟瞬間化作一股溫潤暖洋洋的暖流,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,不僅毫無寒意,反而令人覺得通體舒泰,經脈暢通,連精神都為之一振,仿佛沐浴在春日暖陽之下。魚肉更是鮮嫩無比,入口即化,化為精純的能量滋養著身體。
“好奇特的魚!”紫兒驚歎道,“至寒之地產出的魚,竟能化為如此溫潤滋補之物?這……這簡直違背常理!”
周易細細品味著魚湯中那股奇特的轉化之力,緩緩道:“陰極陽生,物極必反。雪疥蟲的極致寒毒,經過這白魚獨特的身體轉化,竟化去了所有戾氣,反生出如此平和中正、乃至偏於溫陽的滋補之力。難怪……未來那身中劇毒、心脈受損之人,能憑此魚在此存活一十六年,並逐步化解劇毒。此魚實乃此地生機之所係,是平衡那絕毒情花與陰寒地脈的關鍵一環。”
想通了這一點,他對雪疥蟲為何會出現在這與西域冰原環境迥異的絕情穀底,更加好奇了。這絕非自然遷徙所能解釋。
他清晰地記得,一百多年前,他在西域苦修時,寒山寺的高僧,那個活了400多歲的苦行僧明確的告訴過他,雪疥蟲是西域冰原獨特的產物,他們常年以千年寒冰為食物,所以陰寒無比,同時對生靈的血肉有極致渴望,所以是龍象波若功煉體的最好外力。
正因為是這個原因,密宗的苦行一脈會選擇在西域北原苦修。一方麵是西域北原的環境適合他們修煉,能夠減少生機的流失,更重要就是那雪疥蟲是他們煉體最好的輔助。
此刻,周易強大的神念早已如同水銀瀉地般鋪滿整個絕情穀底,甚至深入地脈細細探查,卻絲毫沒有發現任何能與西域冰原產生聯係的通道或者空間裂隙。這些雪疥蟲,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一樣。
突然,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周易的腦海,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震!
“莫非……是有人……將萬裡之外的雪疥蟲帶到這絕情穀底!”
這個想法初時覺得荒謬,但細思之下,卻越想越覺得可能!
那人或許也如同自己一樣,發現了這絕情穀底寒潭的特殊性,其陰寒屬性雖與西域冰原不同,卻彆有玄妙。他或許是想做一個前所未有的嘗試:將一種極度依賴特定環境的凶戾生物,強行移植到另一個看似相似實則迥異的環境中,觀察其變化,測試生命在不同環境下的驚人適應性與演變可能!
這就像“橘生淮南則為橘,生於淮北則為枳”!環境的力量,足以徹底改變生命的形態與本性!
那個移植雪疥蟲的人,他根本的目的,或許並非培育毒蟲,而是在探尋生命最深層的奧秘,在研究“環境與進化”的無上大道!這是一個超越了尋常武學爭霸、愛恨情仇的,更為宏大、更為本質的追求!
能做到這點,並通過此種手段對生命本質進行探尋的人,此人無論其神通、其見識、其追求,都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、近乎於“道”的存在!
周易越想,越覺得這個推測接近真相。他仿佛無意間撕開了這個世界看似武俠表象之下,最神秘、最深邃的一角,窺見了一位或許比他更早、以另一種方式探索天地至理的先行者的足跡!
這個看似低武的金庸世界,或許並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,或許還有人跟自己一樣,已經叩開了長生的大門,他們在追尋自己的“道”。
周易的眼神突然深邃起來。或許“吾道不孤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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