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癱倒在冰冷的石壁下,嘴角不斷溢出粘稠的黑色血液,吸功大法被破帶來的反噬以及周易真氣在他體內的衝擊,已然讓他受了致命的重創。他那雙純粹黑暗的眼眸中,旋轉的旋渦變得緩慢而黯淡,充滿了驚駭、不甘,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絕望。
他賴以橫行、吞噬無數高手的本命魔功,在對方那生生不息、仿佛蘊含天地至理的古怪內力麵前,竟如此不堪一擊!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。
就在他心神激蕩之際,一直靜立如嶽的周易,終於動了。
他沒有施展任何花哨的身法,隻是緩緩地、極其平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掌。動作是如此的清晰,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感,仿佛不是在準備發出致命一擊,而是在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。
然而,就是這看似緩慢的一抬掌,卻讓黑衣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針尖大小!在他的感知裡,那隻手掌的軌跡變得極其詭異,忽而快如閃電,仿佛瞬間就能跨越空間拍至麵前;忽而又慢如蝸牛,每一個細微的移動都清晰無比,卻偏偏無法判斷它最終會落在何處!這種快與慢的極致矛盾統一,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認知錯亂感,讓他根本無從捕捉,無從預判,更談不上閃避!
仿佛隻是眨了眨眼,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當黑衣人終於從那詭異的感知錯亂中掙脫出來時,周易那隻溫潤如玉、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掌,已經輕輕地、實實在在地印在了他的胸膛膻中穴上。
沒有預料中的骨骼碎裂聲,沒有狂暴真氣碰撞的轟鳴。這一掌,輕飄飄的,甚至沒有將黑衣人擊飛出去。周易的手掌,就那麼平靜地貼合在黑衣人的胸口,仿佛隻是朋友間無意的觸碰。
但下一刻,黑衣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!
他並沒有感覺到外部的衝擊力,但一股無法形容的、細微卻精準到極致的震蕩波,如同水波紋般,以周易的掌心為原點,瞬間傳遍了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!這股力量,陰柔到了極致,也霸道到了極致!它巧妙地繞開了骨骼、皮膚這些外在防禦,直接作用於內在最脆弱的臟腑器官!
“噗……嗤……”
一陣微不可聞、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從黑衣人體內傳來。他的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腎……所有重要的臟器,在這股精準無比的震蕩之力下,仿佛變成了最脆弱的琉璃,寸寸碎裂,繼而化為齏粉!
然而,他的體表,甚至貼身的黑袍,卻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出現,完好無損。這是一種對力量控製達到了登峰造極、近乎於道的體現!
黑衣人眼中的神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。他張了張嘴,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,大量的內出血從他的口鼻中湧出,染黑了胸前的衣襟。
周易緩緩收回手掌,眼神平靜無波,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他淡淡地開口,聲音在死寂的石室中回蕩:
“約四十年前,我於終南山古墓之中,吸納喬北溟執念,險入魔道,後又於嶽飛殞身之處感悟浩然正氣,融彙九陽,勘破陰陽相生相克之理。那時,我這掌法便有了最初的雛形。”
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室,回到了那波瀾壯闊的百年歲月:“直至日前,與你等相遇之前,我攜紫兒泛舟東海,於滔天風浪之中,領悟動靜平衡、順勢而為的天道至理。至此,這掌法方得圓滿。”
他看向氣息奄奄的黑衣人,語氣中聽不出喜怒:“此掌,不以剛猛見長,而以平衡、滲透、震蕩為要。外力不顯於表,而內勁摧枯於內。我名之曰——‘衡’。”
“你,是這麼多年來,第一個值得我使用‘衡’之人。”
黑衣人聽到這裡,殘存的意識讓他臉上擠出一個扭曲而狂熱的表情。他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,但那雙漸趨灰暗的黑暗眼眸中,對所謂“主人”的信仰卻絲毫未減。
“周……易……”他聲音嘶啞微弱,如同風中殘燭,“你……確實……厲害……前所未見……”
他猛地吸了一口氣,用儘最後的力量,斷斷續續地嘶吼道:“但……在主人麵前……你……依舊……隻是……螻蟻!地……圖……已經……發出……隻待……靈童……登島……主人……必將……複活……屆時……你們……都……得……死……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瘋狂而虛弱的笑聲戛然而止,黑衣人的腦袋無力地垂落下去,周身最後一絲魔氣也徹底消散,隻留下一具外表完好、內部卻已儘成爛泥的屍身,靜靜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。
石室中,隻剩下夜明珠冰冷的光輝,以及那依舊在無聲爬行的黑色雪疥蟲。
周易眉頭微蹙。“地圖?靈童?”黑衣人臨死前的話,如同陰雲般籠罩心頭。看來,這場跨越百年的陰謀,遠未結束。那個隱藏在幕後的“主人”,其複活的關鍵,似乎才剛剛浮出水麵。
他轉身,走向角落中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紫兒。東海之行,看來注定不會平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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