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教的隊伍押送著那群神情麻木的少年,在茫茫雪原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。風雪如刀,刮在人臉上生疼,但對於早已寒暑不侵的周易與黛綺紅而言,這酷烈的環境與春日暖陽並無太大區彆。
兩人隱匿身形,氣息與漫天風雪融為一體,遠遠綴在隊伍後方。
看著眼前這片無垠的潔白,以及遠處連綿的雪山輪廓,黛綺紅眼中不由流露出追憶與溫柔之色,她輕輕靠近周易,傳音道:“公子,還記得這裡嗎?”
周易目光掃過熟悉的雪原地貌,嘴角亦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,自然握住了她的手:“如何能忘?百多年前,我便是在這片雪原上,要不是你帶路,我不可能獲得龍象波若功。”
記憶如潮水般湧來。那時他為完善自身武道,遠赴西域,曆經艱辛才打聽到苦行密宗與龍象波若功的線索,最終追尋至此。彼時的黛綺紅,還是明教聖女,因需要來密宗寒潭修煉,便做了周易的向導。
“那時紅兒便知,公子非是池中之物。”黛綺紅眼波流轉,百載光陰過去,那份傾慕與依戀未曾稍減,反而愈發醇厚。
隊伍行進的方向,漸漸與周易記憶中的某個地點重合。
果然,不久後,前方出現了一片湖泊,湖麵平滑如鏡,映照著灰蒙蒙的天空。正是當年那個隱藏著寒山寺入口的寒潭!
隻是,寒潭之畔,枯坐的三名老僧,已然不見蹤影。隻剩下呼嘯的風雪,以及潭邊幾塊被冰雪半掩的黝黑岩石,訴說著歲月的變遷。
遠遠隱匿身形的周易,目光落在那片熟悉的寒潭上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。他輕輕握了握身旁黛綺紅的手,傳音道:“紅兒,看到這寒潭了嗎?”
黛綺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冰雪覆蓋的湖麵與她記憶中某個場景重疊,她美眸微亮:“公子,當年你入寒潭三天,回來就功力大增……”
“不錯,”周易頷首,語氣帶著些許感慨,“百多年前,我便是在這寒潭之底,得到了《龍象波若功》的傳承。那時,你還為了助我,不惜……”
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,但黛綺紅已然明白,白皙的臉頰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,在冰雪映襯下更顯嬌豔,她嗔怪地看了周易一眼,眼中卻滿是甜蜜與追憶:“公子還記得。”
“怎會忘記?”周易微微一笑,“當年倉促,未能讓你細看那寒山寺。如今故地重遊,趁他們在此休息,我帶你下去一看如何?也看看當年苦行密宗的道場,如今變成了何等模樣。”
黛綺紅自然無有不從。
兩人身形如鬼魅般悄然脫離監視位置,繞到寒潭另一側。周易略一感應,便找到了當年潛入的方位。他攬住黛綺紅,周身氣機微微流轉,仿佛與周遭寒氣融為一體,下一刻,兩人便無聲無息地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潭水之中。
如今的周易,修為早已通天徹地,這當年需要運功抵禦的極寒與深水壓力,對他而言已如若無物。一層無形的氣韻自然排開潭水,兩人如同遊魚般輕鬆下潛,速度卻快如利箭。
潭底光線昏暗,水草不生,隻有冰冷的岩石。那座依托岩石開鑿、古樸滄桑的石寺——寒山寺,依舊靜靜地坐落在此,仿佛被時光凝固。
然而,當兩人踏入寺門時,感受到的卻是一片死寂的荒涼。
寺廟內空無一人,昔日苦行僧侶留下的生活痕跡早已被厚厚的塵埃和水漬覆蓋,殘破的蒲團、傾倒的燈盞散落在地,牆壁上原本可能存在的壁畫或刻字也大多剝落模糊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朽與破敗的氣息,再無半分佛門清淨地的莊嚴。
周易帶著黛綺紅穿過前殿,徑直走向記憶中最深處的那個石室。那裡,曾有一麵光潤的玉璧,其上以精神烙印刻載著《龍象波若功》的全篇精髓。
然而,眼前所見,讓周易的目光驟然一凝。
那麵玉璧依舊存在,但已是裂痕遍布,如同被重錘砸擊過一般,無數蛛網般的裂紋蔓延開來,大片大片的玉質已經剝落,隻剩下殘破不堪的基底。壁上原本蘊含的磅礴精神意念與武道真意,早已隨著玉璧的毀壞而消散殆儘,隻留下一片死寂的空洞。
黛綺紅上前,指尖輕觸一道猙獰的裂痕,感受到其中殘留的一絲狂暴與毀滅的氣息,低聲道:“公子,這……玉璧是被人生生毀去的。看來當年苦行密宗的分裂,遠比外界所知更加慘烈。”
周易沉默地看著這片廢墟,當年在此參悟龍象巨力、與巴思蜀論道的情景依稀在目。如今神功絕跡,道場荒蕪,物是人非。
“後來巴思蜀大師的弟子巴思巴做了金國國師,跟我說的密宗分裂可能有所保留”周易緩緩開口,聲音在空寂的石室中回蕩,“這絕非簡單的理念分歧所能導致。失敗的一方,不僅銷聲匿跡,連傳承根基也被徹底搗毀,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。”
他環顧四周,神念仔細掃過,試圖找到更多線索,但除了破敗,隻有更深的破敗。這寒山寺,已然徹底死去。。”
“我們回去吧,紅兒,”他拉起黛綺紅的手,“巴思巴說苦行密宗有一部分人往雪山更深處走去了,不知道跟這玄冥教有沒有關係,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。”
兩人不再停留,身形一動,便如兩道水底暗流,悄無聲息地向上浮去,很快便重新隱沒在寒潭岸邊風雪之中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而玄冥教的隊伍,依舊在寒潭邊休整,對剛剛發生在潭底的一切,毫無察覺。隻有呼嘯的風雪,見證著這段百年前的因果,在此地留下的蒼涼印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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