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霧山莊,煉武岩。
一年多的光陰,在靈氣充盈的山莊內仿佛隻是彈指一瞬。此刻,岩上兩道身影縱橫交錯,氣勁奔湧,赫然是洪七公與歐陽鋒正在切磋。
然而,此時的他們與一年前已判若兩人!
洪七公一套降龍十八掌施展開來,剛猛無儔中竟帶著前所未有的圓轉如意,掌風過處,隱隱有龍吟相伴,並非單純的音爆,而是引動了周遭天地靈氣的共鳴,掌力凝而不散,後勁綿長如江河滔滔。那至陽至剛的掌力中,竟隱隱蘊含了一絲周易“衡”之道的平衡意境,剛柔並濟,威力何止倍增!
歐陽鋒的蛤蟆功更是詭異絕倫,他伏地蓄勢之時,周身氣息仿佛與大地連成一體,深沉厚重,蓄力的時間大大縮短,爆發卻更為迅猛淩厲。撲擊之時,身形如電,帶著一股陰寒刺骨卻又凝練無比的毒罡,這毒罡並非單純腐蝕,更帶著一種擾亂真氣、侵蝕心神的詭異特性,顯然是融入了周易“鏡花”一式中的部分精神侵蝕與北冥吞噬的皮毛奧義。他的靈蛇拳更是刁鑽狠辣,軌跡難測,仿佛真正擁有了靈性。
周易負手立於岩邊,看著二人交手,微微頷首。這一年多來,他並未傳授他們新的武功,而是根據他們本身武功的特性,以自身高屋建瓴的見識和八曲大圓滿的九曲十八彎真氣,為他們徹底梳理了經脈,化解了數十年爭鬥、修行留下的所有暗傷隱患。
同時,他針對降龍十八掌的剛猛餘柔不足,蛤蟆功蓄力過長、變化稍遜等細微瑕疵,進行了精妙的完善與升華。使得他們的武功在保留本身精髓的基礎上,更上一層樓,觸及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。
“砰!”
一聲沉悶的氣勁交擊,洪七公與歐陽鋒同時後退三步,站穩身形,眼中皆是精光熠熠,暢快無比。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,自身的功力、體魄、以及對武學的理解,都已遠超昔年華山論劍爭奪“五絕”名號之時,真正達到了脫胎換骨的境地。
“哈哈哈!痛快!老毒物,沒想到你我還有聯手對敵,更上一層樓的一天!”洪七公撫掌大笑,聲若洪鐘,中氣十足。
歐陽鋒雖未大笑,但嘴角也難得地勾起一絲弧度,沙啞道:“老叫花,若非莊主點撥,你我恐怕終生無望此境。”他看向周易的目光,充滿了真正的敬服。
就在這時,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落下,腳上綁著細小的竹管。阿碧上前取下,將其中紙條遞給周易。
周易展開一看,眉頭微微蹙起。紙條上是郭靖傳來的最新消息,言及蒙古大軍在襄陽受阻後,西征步伐陡然加快,攻勢更加猛烈殘酷,在一群黑衣人的協助下,如今兵鋒已至極西之地的保加利亞,所過之處,但凡抵抗之城,儘數屠戮,雞犬不留,屍橫遍野,慘狀難以言表。消息中還提到,那些黑衣人在屠城後,行為詭異,似乎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。
廳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。
洪七公收斂笑容,沉聲道:“莊主,看來那群魔崽子越來越猖狂了!他們這是要殺儘西方之人,用無數生靈的性命來填補他們的邪法啊!”
歐陽鋒眼中寒光閃爍:“以戰養戰,以殺修行……這群魔鬼真是可惡。”
周易將紙條碾碎,化作飛灰。他目光深邃,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間,看到了西方那片正被血與火籠罩的大地。
“鬼穀一脈那些人忌憚於我,不敢輕易東來,便驅使蒙古,禍水西引,行此滅絕人性之事。長此以往,不僅華夏危矣,整個天下生靈,都將麵臨滅頂之災。”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。
他沉吟片刻,目光轉向洪七公與歐陽鋒。
“洪七,歐陽先生。”周易開口道,“你二人如今功力大成,正需曆練。山莊之內,雖能精進,卻少了紅塵磨礪與對敵經驗。”
二人神色一凜,知道重任來了。
“我欲派你二人遠赴西方,深入蒙古兵鋒所及之地,探查玄冥教在此番西征中的具體動向,摸清他們屠城之後進行何種儀式,收集儘可能多的情報。”周易吩咐道,“切記,此行以探查為主,非必要,不可輕易與對方高手衝突,尤其是玄冥教的核心人物,鬼穀雖然還未複活,但是他座下兩大使者你二人未必能敵得過,而且其座下或許還有其他強者。一切以安全為重,若有異狀,立刻撤回。”
洪七公與歐陽鋒同時抱拳,肅然應道:“謹遵莊主之命!”
他們深知此行危險,蒙古鐵騎縱橫,更有玄冥教魔頭隱藏其中,但更多的是肩負重任的使命感與熊熊燃燒的戰意。功力大進,正欲一試鋒芒,為這天下蒼生,尋一線生機!
三日後,準備妥當的洪七公與歐陽鋒,辭彆周易與莊內眾人,離開了雲霧繚繞的秋浦河畔,一路向西,身影消失在茫茫群山之外。
而同時在江湖上,縱有周易這等超然存在介入,撥動了些許命運的絲線,但那些深刻入骨的軌跡,仿佛早已鐫刻在輪回深處,帶著宿命般的引力,終究難以徹底磨滅。
楊過與小龍女得李莫愁及時援手,免去了那樁憾事,加之相伴日久,情深意篤,江湖行走,雙劍合璧,不知羨煞多少旁人。他們少了原定的諸多分離與誤會,本該是神仙美眷,笑傲紅塵。然後曆史會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修正,他們依舊機緣巧合誤入了絕情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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