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武當山三十裡外,悅來客棧二樓最裡間的天子一號房內,一盞精致的琉璃宮燈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芒,將整個雅室映照得如同白晝。趙敏獨自坐在紫檀木雕花窗前,手托香腮,望著窗外那輪被薄雲遮掩的朦朧月色出神。窗台上放著一盆精心打理的蘭花,在夜色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幽香。
日間在真武大殿的點點滴滴,此刻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重現——張無忌挺身而出時那堅毅如磐石的眼神,演練太極拳時如行雲流水般的身姿,得知她真實身份時那震驚中帶著不解的複雜神情......
想到他初學太極時全神貫注的認真模樣,趙敏唇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甜笑。這笑容不同於她平日裡那般狡黠機敏,而是帶著幾分少女情竇初開的羞澀。她纖纖玉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圈,仿佛在描摹那個少年俊朗的輪廓。桌上放著一套汝窯茶具,茶湯早已涼透,卻一口未動。
若是能日日與他切磋武藝、論劍談心......她輕聲自語,明眸中漾著罕見的溫柔波光,或許...或許我們可以遠離這些江湖恩怨......
突然,琉璃宮燈中的燭火猛地搖曳起來,火苗詭異地變成了幽藍色。房間內的溫度驟然下降,空氣中仿佛凝結著一層看不見的寒霜,窗台上的蘭花瓣上竟結出了細密的冰晶。她身後的陰影開始扭曲、凝聚,一道淩厲的劍氣憑空顯現,漸漸化作一個黑袍人的輪廓。那人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中,連麵容都隱藏在深深的兜帽下,唯有一雙眼睛在陰影中泛著幽冷的光芒,如同暗夜中的毒蛇。
敏敏。
沙啞低沉的嗓音讓趙敏猛然從遐思中驚醒。她急忙起身,恭敬地行了一禮,聲音微微發顫:使者大人。
黑袍人微微頷首,陰冷的目光如實質般掃過她周身,最終停留在她略顯慌亂的麵容上:擒拿六大派一事,你做得不錯。隻要集齊這些所謂名門正派高手的精血,主人定能提前蘇醒。屆時必達成你父親所願,護你蒙古百年國祚。
趙敏垂首道:多謝使者。六大派的人已分批運往大都,全都囚禁在萬安寺的六和塔內,塔外布下了天羅地網,隨時可供聖蟲吸取精血。
黑袍人緩緩搖頭,兜帽下的陰影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,大都目標太大,難保不會走漏風聲。金花婆婆已經得手,將謝遜擒至靈蛇島。你立即傳令,將六大派全部轉送至靈蛇島。
靈蛇島?趙敏微微一怔,秀眉輕蹙,可是那裡......
那裡是主人昔年留下的秘址,更便於布設九幽噬魂大陣。黑袍人打斷她,語氣轉冷,我已經派出西域明教的寶樹王跟四大使者。這一次,務必將謝遜和六大派一網打儘,不容有失。
他向前一步,陰影完全籠罩住趙敏嬌小的身軀:還有那個張無忌......此子身負九陽神功、九陰真經,又得太極真傳,若是讓他繼續成長,必成心腹大患。你務必小心應對,必要時——
黑袍人頓了頓,聲音森寒如萬載玄冰:可除之後快。
趙敏心頭一緊,麵上卻不動聲色:謹遵使者吩咐。
黑袍人深深看了她一眼,身形漸漸消散,化作縷縷黑氣融入房間的陰影之中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房間內的溫度漸漸回升,唯有案上琉璃燈中的燭火仍在微微顫動,映照著趙敏變幻不定的神色。窗台上的冰晶開始融化,在蘭花葉片上留下晶瑩的水珠。
她獨立窗前,望著武當山的方向怔怔出神。皎潔的月光映照著她絕美的側臉,卻照不進她此刻紛亂的心緒。她下意識地撫摸著腰間佩戴的一枚羊脂玉佩,這是她及笄時父親所贈,此刻卻覺得格外沉重。
靈蛇島......張無忌......她輕聲呢喃,玉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襟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鷹唳,劃破寂靜的夜空。趙敏眼神一凜,取過桌上的狼毫小楷,在特製的絹紙上飛快書寫。隻見她運筆如飛,字跡娟秀中帶著幾分淩厲:
令:六大派囚徒即刻改道,全部押往靈蛇島。沿途加強戒備,不得有誤。
她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枚小巧銀印,在信末蓋上了一個特殊的印記——那是一隻展翅的雄鷹,眼中卻閃爍著詭異的光芒。不多時,一隻訓練有素的信鴿撲棱著翅膀,帶著密信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。
與此同時,遠在千裡之外的靈蛇島上,金花婆婆正站在最高的礁石上遠眺。海風呼嘯,吹動她紫色的衣袍獵獵作響。她手中拿著一支金花,在月光下輕輕轉動,花瓣折射出詭異的光芒。在她身後,十幾個身著黑衣的教徒正在忙碌地布置著什麼,隱約可見地麵上刻畫著複雜的陣法紋路。
謝三啊謝三哥,你終究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......她喃喃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,隻可惜,這一次連你也要成為喚醒那個魔頭的祭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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