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歐陽鋒那足以震碎山河的“金蟾噬月”與洪七公那連綿不絕、剛柔並濟的降龍掌力就要將龍木二位島主徹底擊潰,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龍島主猛地向後急撤三步,周身赤焰真氣驟然收斂,雙手抱拳,高聲喝道:
“二位前輩!且慢動手!”
他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氣血翻騰,更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與敬畏。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氣息淵深如海的洪七公與歐陽鋒,語氣變得無比恭敬,甚至帶著一絲惶恐:
“晚輩二人有眼不識泰山!不知是兩位功參造化的老前輩駕臨!我兄弟二人學藝不精,絕非二位前輩之敵,甘拜下風!”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震撼,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躬身做出邀請的姿態:
“方才是我等狂妄,怠慢了前輩!如今既知前輩神威,豈敢再有不敬?我兄弟二人,在此誠摯邀請二位前輩,共登俠客島,參悟島上無上絕學,品嘗秘製臘八粥!還望前輩不計前嫌,賞光蒞臨!”
他這番話說得極其漂亮,既承認了失敗,保全了顏麵,又將姿態放得極低,更是順勢再次發出邀請,試圖化解這場衝突。一旁的木島主木青嵐)也默默收劍而立,雖未言語,但那冰封的臉上也寫滿了凝重與忌憚,微微頷首示意。
龍島主緊接著,帶著無比的好奇與探究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不知……二位前輩,高姓大名?仙鄉何處?晚輩孤陋寡聞,竟不知中原武林,何時出了二位這般……近乎神佛的人物!”
甲板上,那些原本在船艙內觀望的各派掌門、青年俊傑,此刻也早已被這場石破天驚的短暫交鋒震撼得目瞪口呆,紛紛聚攏過來。他們同樣無比好奇,這兩位突然出現、武功高到匪夷所思的老者,究竟是何方神聖?
就在這時,丐幫幫主解風猛地排眾而出,他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著洪七公那雖然蒼老卻依舊依稀可辨的輪廓,尤其是那獨特的氣質與剛才那威震天下的降龍十八掌,一個幾乎不可能、卻又是唯一合理的猜測湧上心頭。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和難以置信而帶著明顯的顫抖:
“您……您老人家……這掌法……難道……難道您就是本幫第十九代幫主,洪七公洪老幫主?!!”
他此言一出,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!
“什麼?!”
“北丐洪七公?!”
“他不是……不是早已仙逝百年了嗎?!”
“怎麼可能?!”
人群瞬間炸開了鍋,所有人都露出了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表情,目光在洪七公和解風之間來回掃視,充滿了震驚、茫然和不可思議!
洪七公聞言,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看向解風那身熟悉的丐幫服飾和激動的神情,不由得撫須哈哈大笑,聲若洪鐘,帶著幾分感慨與戲謔:
“哈哈哈!想不到,想不到啊!老叫花子我都一百多年沒在江湖上走動,骨頭都快生鏽了,居然還有丐幫的小輩能認出我來?不錯,不錯,老叫花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正是洪七!”
他得意地瞥了一眼旁邊臉色依舊冷峻的歐陽鋒,揶揄道:“老毒物,你看,這點上老叫花子可就比你強多了!至少還有徒子徒孫記得我,你這老家夥,怕是早就被人忘到九霄雲外去嘍!哈哈哈!”
歐陽鋒冷哼一聲,對於這種虛名顯得毫不在意,但那微微上揚的下巴,還是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絲波動。
龍島主此刻已是心潮澎湃,聲音都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:“北丐洪七公……那……那這位前輩,莫非就是當年與洪老前輩齊名,威震江湖的西毒歐陽鋒歐陽先生?!”
洪七公笑著點頭:“不錯,正是這老毒物!沒想到吧,我們這兩個老家夥,命硬,還沒死成呢!”
龍島主與木島主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然與一種“原來如此”的釋然。難怪武功如此通神,原來是百年前便已登臨絕頂的五絕高人!這簡直如同傳說中的人物走進了現實!
洪七公見眾人臉上那難以置信的神色,知道需要給個解釋,便按照與周易、張三豐早已商議好的說辭,朗聲道:
“諸位不必驚疑。當年華山二次論劍之後,我二人機緣巧合,在一處前人洞府中獲得了一些奇遇,得以閉關潛修,僥幸比常人多活了些年月。隻是自此不再理會江湖俗事,故而百年來未曾露麵,江湖上的朋友,自然以為我二人早已作古了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含糊其辭,既解釋了為何百年未現,又暗示了武功大進的原因,將雲霧山莊的存在巧妙地隱藏了起來。眾人雖覺匪夷所思,但聯想到二人那鬼神莫測的武功,以及江湖上關於前輩高人隱修長生的種種傳說,倒也勉強能夠接受這個解釋。畢竟,除了這個,還有什麼能解釋兩位百歲以上的老人,還擁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功力?
龍島主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激動,再次鄭重邀請,語氣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十倍:“原來是洪老幫主與歐陽先生大駕光臨!晚輩之前多有冒犯,萬望海涵!能得二位前輩登島,實乃我俠客島莫大榮幸!島上武學,定能得二位前輩指點,更放光彩!還請二位前輩務必賞光!”
洪七公與歐陽鋒對視一眼,微微點頭。他們本就是為了探查俠客島與鬼穀的隱秘而來,如今對方主動相邀,正是求之不得。
洪七公哈哈一笑:“好說好說!既然二位島主如此盛情,那我兄弟二人,就卻之不恭,上島去叨擾一碗臘八粥喝喝!”
歐陽鋒依舊是那副冷傲的模樣,隻是微微頷首,算是同意。
於是,在龍木二位島主無比恭敬的引路下,在甲板上所有武林人士混雜著敬畏、好奇、難以置信的複雜目光注視中,北丐洪七公與西毒歐陽鋒,這兩位本應存在於江湖傳說中的人物,正式踏上了前往那神秘莫測的俠客島的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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