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衍十三年,鄆城大牢。
“嘿!嘴真夠硬的。來人啊,把她押到水牢,本官就不信還撬不開你這張嘴!”
鄆城司獄劉春一雙吊梢眼幾乎要瞪出眼眶。
麵前的女人一雙杏眼清亮,此刻卻因痛苦蒙上水汽,眼角綴著顆淺淺的淚痣。
十指連心的劇痛讓匍匐在地的南知意徹底失去力氣,隻有喉間偶爾溢出一聲破碎的喘息。
下一秒,她如提線木偶一般被兩個侍衛架起,手指上固定的木拶被硬生生拽下,原本白嫩纖細的手指由於受到擠壓正泛著青紫,指節處已高高腫起。
“等等!”
一個男人在單人牢房前站定。
“劉大人,本官昨日才三令五申不準屈打成招,今日你便忘了?”
聽到聲響,南知意驟然抬眸。
“大人,小女子冤枉!”
她用儘全力掙脫身後的侍衛,盈盈拜倒在來人麵前。
身著官服的鄆城知府路棲鶴半眯著眼睛,冷冷地看著大氣也不敢喘的劉春。
男人劍眉入鬢,眉峰鋒利如寒刃,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淩厲,眼尾平直無波,薄唇緊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。
“路大人救命!李萬財失蹤真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啊。偏偏劉司獄不信,還說要把我綁到水牢,我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撐得住~”
南知意俯在地上掩麵輕咳,聲音軟乎乎的,帶著些刻意的委屈。
整個牢房潮濕陰冷,她身上最易在陰濕環境發作的毒又發作了。
此刻,一種萬蟻啃骨的痛正從她的骨髓朝肌理蔓延,衣袖遮擋下的右臂正爬著一圈青黑色紋路。
南知意深刻意識到,得把自己從大牢裡救出來。
不然又是用刑又是毒發,她真遭不住。
見路棲鶴不說話,南知意小心翼翼地抬頭瞟了一眼,輕輕咬著下唇喊了一聲。
“大人~”
路棲鶴眉梢動了動。
“劉大人還是回家休息幾天吧。至於你……”
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女人雙丫髻下的兩顆小巧紅絨球,絨球正跟隨她的動作蹦躂。
“跟我來,我有話要問。”
“謝大人~”南知意聞言也顧不得身上的痛,一骨碌爬起來,淚痣跟著臉頰上的笑意微微晃動,聲音帶上了雀躍的上揚,像綴了顆小鈴鐺。
“不勞煩您,我自己走就行。”
劉春低頭站在原地,一雙下三白眼赤紅無比,雙手緊握成拳。
鄆城的大街上並沒有什麼人。
路棲鶴大步走在前麵,身後跟著一路小跑的知意,男人餘光輕瞥,終究還是慢下腳步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小女南知意,清河人。”
胡謅的時候,南知意微微鬆了口氣。
她很慶幸女子閨名在這架空古代算是私密稱謂,外人一般不知道。不然她身為京城大名鼎鼎的嫡女,說出名字後分分鐘都會被抓回去。
沒錯!
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
南知意本是21世紀某劇組的一名古偶劇動作指導,早晨一睜眼突然就穿越到和她同名的南知意身上。
地位還不低,戶部侍郎南厲的嫡長女。
本來以為身為牛馬的她終於可以體驗出門在外拚爹的美妙生活,誰知道這個世界的南知意竟然是一個不受寵的癡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