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路棲鶴不動聲色地輕咳一聲,從胸口掏出一張略微染紅的紙,推到蘇景然麵前。
“我們得加快速度了。”
蘇景然看清雋秀的字跡時微微一怔,澄澈的淺褐色眼瞳中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驚愕。
“替命者,三日必見血?”
路棲鶴點點頭:“我在紙人袖口處發現的。”
蘇景然將紙條舉至頭頂,仔仔細細看了一圈:“我總覺得這字跡熟悉的很,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。”
路棲鶴聞言驟然抬眸。
“你見過?”
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:“也就是說,這紙條不是她寫的?”
其實在帶南知意去李府之前,路棲鶴就已經派人摸清了她。除了來曆不確定之外,剩下的一切都和女人剛剛交代的一分不差。
他總覺得她的一係列行為不像是凶手。
但偏偏她的嫌疑最大。
“那個你從李府抓回來的小貓?”蘇景然挑了挑眉,揚起一抹和煦的笑容。
“看她的穿著打扮,不像是鄆城人。”
“阿嚏!”
另一邊,被路棲鶴強行塞給鄆城知府府醫的南知意狠狠打了個噴嚏。
誰罵她!
這樣想著,南知意略微活動了一下剛敷好藥的指尖。
“劉司獄也真是的,怎麼能對如此嬌弱的美人用刑呢?”蘇景然溫潤的聲音在門口響起。
見路棲鶴和蘇景然一前一後走進來,南知意連忙起身行禮。
下一秒,一張宣紙擺在她麵前。
蘇景然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指尖上,眸底漾著溫潤的笑意。
“聽聞姑娘字跡清雅,”他聲音溫和如春風,指尖卻微微收緊:“不知可否為在下寫幾個字?”
南知意雖不知其用意,但還是用力點頭,提筆刷刷寫下蘇景然要求的話,鬢邊的碎發跟著晃動。
畢竟沒人能拒絕俊朗男人的請求。
很快,一張寫著“替友送物,三日至,途中偶見血漬”的紙便出現在路棲鶴手中。
男人的眸子沉了沉。
這段無厘頭的話其實是他和蘇景然根據字條上的話拆分得來的。
他想看看字條到底是不是南知意的手筆。
不過現下看來,無論是運筆,頓筆還是筆鋒,南知意的字和字條上的都大相徑庭。
原因無他。
南知意的字實在是歪扭,讓人有些沒眼看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偽裝成這樣的。
正在此時,一個身材健壯的捕快從外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,一進門便單膝跪地,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臉頰上滑落。
“報路大人!不好了!李府著火了!”
聞言室內三人渾身上下皆是一震。
“什麼?”
路棲鶴渾身的氣壓驟然降低,“不是讓你們好好守著?”
他環顧四周,朝一臉淡然的蘇景然頷首:“蘇仵作,南姑娘這邊便拜托你。”
恰在此時,南知意亮晶晶的眼睛驟然變得混沌無比。
她哆嗦了一下。
一瞬間,後腦像是被燒紅的鐵杵狠狠砸中,帶著震顫的麻脹感混著痛意瞬間炸開,順著她的脊背向下竄。
眼前猛地一黑,耳邊也嗡嗡作響。
“南姑娘?”
蘇景然自然看出了她的異常,他上前一步,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“沒事。”
南知意回神,膽戰心驚地摸了摸完好無損的後腦。
剛剛,自己又和李萬財共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