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晟冷哼一聲,丹鳳眼轉了轉:
“他年輕時和我們村裡一姑娘兩情相悅,結果這花心大蘿卜一來鄆城就把她拋棄了,後來聽說那可憐的姑娘傷心過度,徹底離開了我們村。”
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解答,南知意笑起來,轉身走回閉眼假寐的路棲鶴身旁站好。
“大人,我沒問題了。”
就在薑十七和魏晟低著頭快走出推事院時,南知意突然眨了眨眼睛,揚聲叫住了兩人:
“李府對麵那家燒鴨鋪子,手藝怎麼樣?”
一聽到美食,薑十七頓時兩眼放光,吞咽了一口口水,朝南知意猛猛點頭:
“好吃!”
等到兩人徹底離開推事院,南知意身後的屏風搖晃了一下,一身雪白的蘇景然微笑著從屏風後繞出。
“路兄,嘴上說著不相信人家,真到審訊的時候自己倒是一句話也不說。”
路棲鶴挑眉,並沒否認。
“我倒是覺得,他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。還記得李萬財屍體上的藤黃膠嗎?你們剛把他扛回來時,我也差點被騙。”
路棲鶴依舊閉著眼睛。
腦海中卻浮現出在後山見到李萬財時的畫麵。
屍體上確實有一層蠟油,無論是遠看還是近看,都和紙人很像。
“我也覺得沒說謊。”
南知意讚同地點頭,“那奇怪的共感中,我曾聽到薑十七說過‘紙人很重’之類的話,當時整個後山就隻有他一個人,沒必要作假。”
“最近,你沒再看到些什麼嗎?”
路棲鶴終於睜開眼,一道銳利至極的視線射向不遠處的南知意。
女人款款走到路棲鶴的紫檀木桌案前,兩手撐在桌麵上,手指微微收緊。
陽光落在南知意的發梢。
她眼底帶著暖意,語氣裡滿是認真:“路大人,其實我也剛剛接受共感這件事,聽起來好像很荒謬,但我確實能通過碰觸和受害人,也就是李萬財共感。”
路棲鶴托腮看著女人因為激動透著粉的耳尖。
“現在李萬財已死,我自然是看不見了。”
良久,路棲鶴點了下頭。
正巧鄆城捕頭王振家頂著滿臉疲憊走進了推事院,他抱著一遝厚厚的紙走上前,正準備彙報時卻突然瞅見了南知意。
王振家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。
“不妨事,這裡沒有外人。”
恰在此時,路棲鶴伸手敲了敲桌麵:“口供放這裡就行。”
南知意輕咬下唇,識趣地退到一邊站好。
眼前這男人,應該是相信她了吧。
“啟稟大人,李萬財在三個月前就開始召集大江南北手巧的紙紮匠,為李府紮紙的足足有十個,但在一個月前,他卻突然將所有匠人都遣退了,聽留在鄆城內的匠人說,是因為有個匠人失蹤了。”
王振家將手中的口供全部呈上,然後退到一旁站好。
“而且他們說,李萬財並沒有要求製作他的紙人。哦對了,一個月前,李府管家石忠也失蹤了。”
路棲鶴拿起一份口供仔細看了看,瞳仁比剛才暗了幾分。
“那個失蹤的匠人,有記錄嗎?”
他將宣紙按在案上,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麵的字跡。
“有,這是花名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