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幫三位當家,大當家許強文,二當家許強武,三當家許強斌,皆是刀口舔血的人物,十年前三人創立青竹幫,後來發展成普陀區的三大超凡勢力之一。
總堂堂口之外,許強文、許強斌一前一後下了車。
“三弟,左護法來報,二弟抓了治安局的人,引來了謝休。現如今那乾屍人就在堂口之內,你打算怎麼做?”
許強文年紀稍大,論計謀比不過三弟,論武功比不上二弟,所以在幫中一直充當吉祥物般的角色。遇到大事,也是首聽兩位弟弟的。
許強斌思忖片刻便道:“大哥,你覺得現在青竹幫如何?”
“現在?我覺得發展的很好啊。雖然勢頭不如前幾年,但是還在穩步發展中,就隻是……”
“就隻是口碑不行,對吧。”許強斌接著他的話茬說道。
“你知道外邊是怎麼說我們青竹幫的麼?”他自問自答,“黑幫,土匪窩,爛人集合地,下水道。”
“可是,我們當初創辦青竹幫是為了什麼,還不是為了不受欺負。你看十年來,我們青竹幫都成什麼樣了,從一個抱團取暖的幫派淪為了黑幫頭子,各種打架鬥毆,欺壓百姓,一件好事沒做,壞事做了不少。屠龍少年終成惡龍,這一切都怪二哥,他變了,曾經他立誌做一個好人,現在呢?”
“囂張跋扈,為非作歹,以為在普陀區沒人治的了他。要不是他私自扣押治安局的人,也不會引來謝休,稍有不慎就有滅頂之災。”
許強文歎了一口氣,下定決心,“三弟,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,大哥都聽你的。”
“好。趁此機會,反正二哥死了,就讓他把一切都承擔下來吧。為了我們青竹幫能繼續生存,向謝休服個軟。”許強斌道。
“可是……萬一他不接受呢?”
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皆為利往。把我們青竹幫二分之一的收入交給他,不信他不要。”許強斌的眼睛露出堅定的光芒,嘴角帶著一抹笑,“人活於世,為錢,為名,為權。他謝休就算是守歲人又如何?一個18歲的年輕人,哪裡經得起這種誘惑?”
“另外,我們還有苦肉計呢。”
堂口,大廳中央,謝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,十分鐘已經到了,見兩位當家沒有出現,正準備出手滅了青竹幫剩下的人。
門口急匆匆進來一大波人。
“喲,正主到了。”
“咦,這是玩什麼套路?”謝休驚訝一聲。
所有人都吃了一個小小驚訝。
隻見許強文、許強斌赤裸著上半身,後背捆著帶刺的荊條,一進來直接跪在了謝休的麵前。
“青竹幫許強文許強斌)向謝休謝組長負荊請罪,請謝組長懲罰!”
這一幕搞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,就連準備出手的謝休都一時錯愕。
“兩位當家,這是鬨哪樣?”他問。
“我們對所作的一切表示深惡痛絕,所幸謝組長當麵,斬了罪魁禍首的二當家,還我們青竹幫上下一片朗朗乾坤。但是,我與大哥畢竟是當家之一,未能作出有效勸阻,所以我們有罪,請謝組長責罰。”
許強斌不愧是擅於計謀,一句話就把所有的罪過都撇給許強武,把自己和許強文摘得乾淨。自己隻有監督不善之罪,沒有違法亂紀。
又見他們兩個把頭重重磕在地上,砰砰砰的三聲,把額頭都撞破了,而後齊齊喊道:“請謝組長法外開恩!”
謝休微眯眼睛,嗬嗬一笑,見他們玩真的,於是扶起他們,“兩位當家速速起身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。但是,有錯就要罰。我也想寬恕你們,這樣吧,隻要你們把青竹幫十年來犯得罪惡,不管是許強武主導,還是你們誰主導,說出來,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,畢竟我也不想普陀區大亂。”
聽到最後一句“我也不想普陀區大亂”,兩位當家眼睛一亮,果然,大而不倒是有道理的。看來,這位新上任的管理員深諳中庸之道。
“開始吧,你們誰先說。這樣吧,為避免爭搶,一人輪流說一件過錯。你們可不許撒謊,守歲人檔案中都是有記錄的,但凡一件對不上,嗬嗬,彆怪我刀下無情!”
許強文作為大哥,率先開口,聲音沉痛,帶著悔恨至少表麵上是):
“謝組長明鑒!我許強文管教不嚴,致使二弟……致使那許強武仗著武力,犯下諸多惡行!第一樁,是三年前,為了與順風物流爭奪碼頭生意,他帶人打殺了老板和數十名員工。此事……我雖事後知曉,卻未能及時製止上報,反而為其遮掩,我之罪也!”他說完,重重磕頭。
謝休麵無表情,看向許強斌。
許強斌立刻接話,語氣同樣沉痛:
“第二樁,是兩年前,為壟斷城南的建材供應,許強武指使手下,多次騷擾,打砸不願與我們合作的商家,甚至……甚至縱火燒毀了誠信建材的倉庫,造成巨大損失,幸未出人命。此事我知曉後,曾出言勸阻,但他一意孤行……我未能強力阻止,有負當家職責!”他跟著磕頭。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開始細數過去十年間,青竹幫尤其是許強武主導下犯下的種種惡行,但他們很聰明,將大部分嚴重罪行,尤其是涉及人命的,都推到了已死的許強武身上,而他們自己則主要承擔“失察”、“管教不嚴”、“未能及時阻止”的責任。
謝休靜靜地聽著,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,看不出喜怒。小女警和小白則在快速記錄,核對。
趙來東在一旁聽得眉頭緊鎖,他們沒想到青竹幫的罪行如此罄竹難書。
說了將近一個小時,他們才終於說完,一些容易查到的或者隱秘的都講了出來。
“……謝組長,我二人所知……大致就是這些了。”許強文聲音沙啞地總結道,再次磕頭,“我等自知罪孽深重,請謝組長給條活路,我們願意散儘家財,補償受害者!”
許強斌也連忙附和:“對對對!我們願意賠償!願意接受監管!從此洗心革麵,絕不再犯!”
大廳內一片寂靜,所有人都看著謝休,等待他的最終裁決。
良久,謝休緩緩開口:
“我記得一年前你們曾經開了一家餐飲店,然後有個網紅因為吐槽了幾句預製菜,就遭到了追殺,流亡海外。這件事你們怎麼沒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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