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洪賓館,天字一號包廂。
水晶吊燈將包廂照得亮如白晝,名貴的紅木圓桌上,杯盤狼藉,茅台的醇香與菜肴的熱氣混合在一起,熏得人滿臉通紅。
“李縣長,我再敬您一杯!”縣建設局局長張胖子端著酒杯,滿臉諂媚地站起身,“要不是您高瞻遠矚,力挽狂瀾,我們縣這股歪風邪氣還不知道要刮到什麼時候!您這才是真正為我們湖洪縣辦實事!”
“是啊是啊,”國土局局長立刻附和,“陳書記還是太年輕,搞些花裡胡哨的東西,終究是紙上談兵。還得是李縣長您,穩得住,壓得住!”
李衛民靠在太師椅上,麵色紅潤,眼神中帶著幾分醉意和十足的得意。他擺了擺手,故作謙虛道:“話不能這麼說嘛。陳書記是縣委班子的班長,我們還是要尊重和團結的。我也就是做了點分內工作,儘了些匹夫之責而已。”
話雖如此,他嘴角那抑製不住的笑意,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。
他已經徹底將陳淨視為一個理論派的“文青”,一個靠著一點運氣和家世背景上位的毛頭小子。隻要自己穩紮穩打,步步為營,用不了多久,就能讓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變成一個有名無實的擺設。
“來,喝酒,喝酒!”李衛民舉起酒杯,高聲道,“等‘自查自糾’的工作畫上圓滿句號,我給大家請功!”
眾人立刻歡呼著舉杯,一時間,包廂內充滿了阿諛奉承的笑聲和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。他們沉浸在權力和未來的美夢中,絲毫沒有察覺,一張無形的大網,已經悄然在他們頭頂收緊。
就在此時——
“砰!”
一聲巨響,包廂那扇厚重的實木門,竟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,轟然撞在牆上!
滿屋的喧囂與笑聲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,齊刷刷地望向門口。
隻見門口站著一排麵容冷峻的黑衣男子,他們氣息沉穩,眼神銳利,與縣裡那些警察的氣質截然不同,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。
人群分開,一個身穿深色夾克,麵容清臒,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。他環視一周,目光最終落在了主位上,那個臉色由紅轉白,酒意瞬間褪去大半的李衛民身上。
來人,正是省紀委常務副書記,此次聯合專案組的總指揮,魏征。
“你,就是李衛民?”魏征的聲音不高,卻像一柄重錘,狠狠敲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李衛民猛地站了起來,強作鎮定,官威十足地喝問道:“你們是什麼人?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?誰讓你們闖進來的!”
魏征沒有理會他的叫囂,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證件,冷冷地舉到他麵前。
“省紀委聯合專案組。”
簡簡單單七個字,像七道晴天霹靂,瞬間劈碎了李衛民所有的僥幸和偽裝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,嘴唇開始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,那句“你們憑什麼”卡在喉嚨裡,再也說不出口。
“李衛民,張海濤,劉建國……”魏征麵無表情地念出了一連串的名字,每一個名字都讓桌上一個人的臉色白上一分,“因涉嫌在洪湖大橋等多個重大項目中存在嚴重違紀違法問題,現在,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,配合調查。”
他身後的一名工作人員上前,展開一張印有省紀委公章的通知書。
“這是對你們采取‘雙規’的決定。”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建設局的張胖子兩腿一軟,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,嘴裡喃喃自語,“這不可能……怎麼會……”
李衛民的大腦一片空白,他想不通,為什麼?為什麼會是省紀委?為什麼會這麼突然?陳淨……是陳淨!一定是他!可是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,能直接捅到省裡?!
“帶走!”魏征懶得再看他們一眼,冷然下令。
兩名紀委工作人員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已經失魂落魄的李衛民,毫不客氣地將他往外拖。
“放開我!你們不能這樣對我!我是市管乾部!我要見市委領導!我要打電話!”李衛民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,開始瘋狂地掙紮和咆哮。
然而,一切都是徒勞。在這些紀律嚴明、手段專業的專案組成員麵前,他那點縣長的威風,就像一個笑話。
包廂裡,其餘被點到名字的官員,一個個麵如死灰,再無剛才的囂張氣焰,像一群待宰的羔羊,被逐一帶離。
……
同一時刻,縣委家屬院,陳淨的家中。
他沒有睡,正坐在書桌前,攤開一張湖洪縣的地圖,用紅藍鉛筆在上麵圈畫著什麼。
桌上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他拿起看了一眼,屏幕上是一條極其簡潔的短信:“魚已入網。”
陳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隻是拿起筆,在地圖上“洪湖賓館”的位置,用紅筆輕輕畫了一個叉。
然後,他將筆鋒移向了縣政府大樓,在那裡,畫下了一個巨大的圓圈。
窗外,夜涼如水。
湖洪縣的天,從這一刻起,變了。一場官場大地震,以最猛烈、最徹底的方式,轟然爆發。而他,陳淨,將是這場地震之後,重建新秩序的唯一主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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