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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話音剛落，後排立刻有人高聲附和：“陳姐說得對！現在大陸的優秀作品比我們多，那我們自然就要實事求是，要是單純為了湊本地名額把這種作品擠出去，網友不把我們罵死才怪！”
“罵？罵又能怎麼樣？”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評審猛地站起來，拐杖往地麵頓得咚咚響，“現在的年輕人懂什麼！當年我們做音樂的時候，台灣歌手隨便一首歌就能紅遍兩岸，哪用得著看大陸市場的臉色？依我看，早就該把那些‘外來貨’清一清，讓金曲獎變回我們自己的舞台！”
“張老師您這話就錯了！”鄭意農皺著眉開口，她本人對音樂的純粹性看得極重，“音樂從來沒有‘外來貨’的說法。我之前去大陸開演唱會，台下幾千人跟著我唱閩南語歌，他們說‘好音樂不分語言’。您現在把‘地域’當標尺，不是在打所有愛音樂的人的臉嗎？”
“小鄭你還是太年輕。”張老師拄著拐杖走到前排，渾濁的眼睛裡透著固執，“那些人今天能為你的歌鼓掌，明天就會用他們的流量把我們的市場吞掉！不守住自己的陣地，以後台灣音樂人連口飯都吃不上！”
“守住陣地靠的是作品質量，不是搞小圈子！”詹雯婷一直沉默地翻著入圍名單，此刻突然抬頭，聲音清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，“我剛出道時，前輩們就告訴我，金曲獎的分量在於‘公平’。現在您看看這份名單——這《如願》、《海底》、《告白氣球，編曲、製作、傳唱度哪樣不甩某些本地作品十條街？就因為是大陸歌手，就要被替換掉？這不是守護，是自欺欺人！”
李北茫“砰”地一拍桌子，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。他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外套，目光像掃過一片雜草似的掠過眾人：“吵夠了沒有？我今天把話放這兒——新的入圍名單必須按‘本地歌手占比過半’的原則調整，這是部門的硬性要求，誰也彆想更改。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你們抓緊點時間，趕在金曲獎舉行之前把一切工作搞定。“
“碰！“
突然傳來的拍桌子的聲音把所有人嚇了一跳，就連李北茫也不意外。
孟婷葦雙手撐在桌子上，身子前傾，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北茫怒吼道：“我不同意，也做不到！“
李北茫後退半步，避開她的鋒芒，語氣卻越發冰冷：“孟主席，請注意你的身份。這是領導的決定，你沒有拒絕的權利。”
“我就拒絕了那又怎麼樣，大不了我這個評審團的主席不做了。“她抓起名單狠狠摔在桌上，紙張散落一地：“你以為把大陸歌手踢出去，金曲獎就能回到過去？你錯了！真正殺死金曲獎的，不是外來的作品，是你們這種用政治淩駕藝術、用偏見代替專業的蠢行！”
“孟婷葦！”李北茫終於動了怒，指著門口厲聲道，“我勸你還是不要質疑部門決定，就彆怪我按規定辦事！”
“規定？”孟婷葦環視四周，那些剛才還和她一起據理力爭的人，此刻有的低下頭盯著桌麵，有的彆過臉看向窗外，連鄭宜農想開口，都被身邊的人悄悄拉了拉衣袖。隻有陳姐紅著眼眶看著她，卻也沒再說話——大家都明白，和掌握權力的李北茫硬剛，最後隻會被踢出這個圈子。
“不用你們動手，我自己退出。“
李北茫愣住了，似乎沒料到她會做到這個地步。會議室裡一片死寂，連呼吸聲都聽得見。
“婷葦，彆衝動。“
“彆衝動？但是你覺得這樣搞下去，金曲獎還有未來嗎？“
孟婷葦慢慢摘下胸前的評審團徽章，輕輕放在桌上。徽章上的“第36屆金曲獎”字樣，像一道嘲諷的印記。
“你們慢慢爭論吧。”她轉身走向門口，高跟鞋踩在散落的紙張上，發出細碎的聲響，“隻是彆忘了，音樂從來不會因為你們畫的圈而停下腳步。它會飛過海峽，穿過偏見，去該去的地方。”
走到門口時，她停了停，沒有回頭，隻留下最後一句話：“祝你們……在自己的小圈子裡，自娛自樂。”
等到孟婷葦離開以後，李北茫這才反應過來大吼道：“孟婷葦，我一定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彙報給領導，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。而且我不相信離開了你就乾不了工作了。“
“丁曉雯從現在起你就是新的主席了。“
丁曉雯錯愕了一下，然後看了看周圍的人，發現沒人反對這才點頭同意。
“好的！“
可是鄭意農這時候站出來說道：“可是現在名單已經公布了，要是這時候更換，估計會引起大陸一方的不滿，甚至會拒絕參加。“
大家一想的確是這樣啊，一時間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。
李北茫很快就有了一個想法，“既然如此那就不更換名單，大不了後麵就解釋說我們把名單發錯了，那時候金曲獎都已經結束了，他們有意見也沒用了。“
聽到這個辦法，鄭意農則是歎了口氣，想到孟婷葦的決定是對的，金曲獎真的是沒有未來了，等這次結束自己也該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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