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的落地窗外,京城的霓虹已褪去大半,隻剩金融街幾棟寫字樓還亮著零星燈火,像深夜裡睜著的眼睛。林硯指尖捏著那份偽造的“土地性質變更批複”,紙張邊緣被他無意識地折出一道白痕,桌角的陳皮水早已涼透,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。
蘇清媛坐在對麵的會客沙發上,膝頭攤著宏圖集團近三年的財務報表,指尖停在“關聯企業”那一頁,半天沒動。她抬眼時,正撞見林硯投來的目光,那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——從下山時她欲言又止的模樣,林硯就知道,她還有話沒說。
“這份財務報表,有問題。”蘇清媛終於開口,聲音比平時低了些,她把報表推到林硯麵前,指著其中一行,“宏圖集團去年有一筆兩億的‘戰略投資’,收款方是一家叫‘啟元資本’的公司,但我查了工商信息,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是個空殼,背後的受益人根本查不到。”
林硯俯身看過去,報表上的數字清晰明了,但“啟元資本”這個名字,他總覺得在哪聽過。他指尖在桌麵上輕點,試著調動那股來自老槐樹的金色能量——瞬間,腦海裡閃過三天前張誠彙報的內容:“趙宏業最近跟一個姓沈的人走得很近,據說那人是京圈裡的‘大人物’,手能伸到發改委。”
“啟元資本……”林硯喃喃道,“是不是跟沈家有關?”
蘇清媛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,她端起桌上的涼咖啡抿了一口,像是在掩飾緊張:“你也聽說過沈家?”
“隻知道是京圈的老牌家族,做能源和基建起家,跟不少官員都有往來。”林硯靠回椅背上,目光緊緊盯著蘇清媛,“你既然特意提這筆投資,肯定知道更多內幕,對不對?”
辦公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,隻有空調出風口偶爾傳來輕微的風聲。蘇清媛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,半晌才抬起頭,眼底帶著幾分掙紮:“我爺爺以前是做官場報道的記者,他退休前跟我說過,沈家是‘京城地下的參天樹’——表麵上做的是正經生意,暗地裡卻通過資本運作,控製著不少中小型企業,甚至能影響某些政府項目的審批。”
她頓了頓,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舊筆記本,封麵已經泛黃,是那種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款式。“這是我爺爺的采訪筆記,裡麵記了些他沒敢發表的內容。”蘇清媛翻開筆記本,指著其中一頁,“你看這裡,2018年,沈家通過‘啟元資本’,給當時的市交通局副局長送了三千萬,幫一家建築公司拿到了地鐵五號線的承建權。”
林硯湊過去,筆記本上的字跡是工整的鋼筆字,墨跡有些褪色,但每一筆都清晰可辨。他忽然想起雲樞數據港的審批——負責環評的正是市發改委的一位副主任,而這位副主任,十年前恰好在市交通局做過科員,跟筆記裡提到的副局長是老同事。
“你的意思是,趙宏業背後的人,就是沈家?”林硯的聲音沉了下來,“雲樞項目卡住,亦莊地塊的假文件,還有今天妙峰山上的跟蹤者,都是沈家在背後操縱?”
蘇清媛點了點頭,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些:“我爺爺還說,沈家最忌諱彆人查他們的底細。去年有個記者想曝光他們的資本黑幕,結果沒幾天就‘意外’出了車禍,至今還在醫院躺著。”她抬頭看向林硯,眼底滿是擔憂,“林硯,沈家不是趙宏業這種商人能比的,他們手眼通天,我們……是不是該再想想辦法?”
林硯沒有立刻回答,他拿起那份偽造的批複文件,指尖的金色能量再次湧動——這一次,能量流似乎變得更活躍了,順著指尖鑽進文件裡,他甚至能“感知”到文件上殘留的油墨氣味,還有打印時留下的細微劃痕。“清媛,你有沒有想過,為什麼沈家要幫趙宏業搶亦莊地塊?”
蘇清媛愣了一下:“不是為了賺錢嗎?亦莊地塊靠近中關村,未來的升值空間很大。”
“不止是賺錢。”林硯搖了搖頭,他把文件放在桌上,畫出兩條線,“雲樞數據港是數字基建,亦莊地塊要建芯片研發中心,這兩個項目加起來,能打通從‘數據存儲’到‘芯片製造’的產業鏈。沈家做能源和基建起家,最近幾年一直在往科技領域滲透,他們肯定是想通過趙宏業,控製這條產業鏈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變得銳利起來:“而且,沈家幫趙宏業偽造文件,拉攏官員,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圖謀——他們可能想借著科技項目,把資本滲透進政府的數字政務係統,到時候,不僅能掌握大量敏感數據,還能影響城市的發展規劃。”
蘇清媛聽得渾身發冷,她之前隻知道沈家勢力大,卻沒想到他們的野心這麼大。“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”她的聲音有些發顫,“如果沈家真的這麼厲害,我們手裡的證據,能扳倒他們嗎?”
林硯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看著窗外的夜色。金色能量在他體內緩緩流動,讓他的頭腦保持著清醒:“證據雖然不夠多,但至少能證明趙宏業偽造政府文件,參與其中的官員也跑不了。隻要我們把這些證據遞上去,就算扳不倒沈家,也能讓他們暫時收斂,給雲樞項目爭取時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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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頭看向蘇清媛,眼底帶著堅定:“而且,沈家越是想掩蓋,就越說明他們有問題。我們隻要順著‘啟元資本’和假文件這條線查下去,肯定能找到更多線索。”
就在這時,蘇清媛的手機忽然響了,是她母親打來的。她接起電話,沒說幾句,臉色就變了:“媽,你說什麼?爺爺的筆記本不見了?什麼時候不見的?”
掛了電話,蘇清媛的手還在發抖:“我媽說,今天下午有人闖進家裡,翻得亂七八糟,爺爺的筆記本不見了——就是我剛才給你看的那本。”
林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:“是沈家的人。他們知道你手裡有筆記,所以才去你家偷。”他快步走到蘇清媛身邊,扶住她的肩膀,“你彆慌,你爺爺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留在家裡?比如備份的資料,或者采訪錄音?”
蘇清媛努力平複著情緒,仔細想了想:“爺爺退休後,把重要的資料都存在了一個加密u盤裡,他說那個u盤放在書房的書架後麵,用水泥封起來了,除了我,沒人知道。”
“還好。”林硯鬆了口氣,“那個u盤很重要,明天一早,你去把它取出來,放在安全的地方。這段時間,你暫時彆回家,先去酒店住,我讓公司的安保人員跟著你,確保你的安全。”
蘇清媛點了點頭,眼眶有些紅:“林硯,對不起,都怪我,把你也卷進了沈家的事裡。”
“說什麼傻話。”林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從你幫我梳理趙宏業的違規證據開始,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。而且,沈家這種操縱市場、腐蝕官員的行為,本來就該有人站出來製止——就算不是我,也會有彆人。”
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,讓蘇清媛漸漸平靜下來。她看著林硯,忽然覺得,眼前這個男人,不僅有商業頭腦,還有著常人沒有的勇氣和擔當——這或許就是“東方聖人”的特質,在黑暗麵前,從不退縮。
“對了,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。”蘇清媛忽然想起什麼,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玉墜,玉墜是淡綠色的,雕成了槐樹的形狀,“這是爺爺給我的,他說這是從妙峰山的老槐樹下挖出來的,能保平安。今天你在樹下感知到能量流,說不定這個玉墜也跟那棵樹有關。”
林硯接過玉墜,指尖剛碰到玉麵,就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暖意——跟在老槐樹下感知到的能量流很像,但更溫和,像是被壓縮在了玉墜裡。“這個玉墜,或許真的能幫到我們。”他把玉墜掛在脖子上,貼身放著,“明天的發布會,我們就用假文件的證據,先打趙宏業一個措手不及。”
第二天上午十點,“東方科技”的發布會準時開始。會場裡坐滿了記者和行業人士,趙宏業也派人來了,坐在最後一排,眼神陰鷙地盯著台上。
林硯站在台上,手裡拿著那份偽造的“土地性質變更批複”,聲音清晰而有力:“各位媒體朋友,今天我要曝光一件事——宏圖集團在亦莊地塊的競標中,提交了偽造的政府文件,企圖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地塊使用權。”
他把文件的照片投在大屏幕上,指著編號處:“大家可以看到,這份文件的編號格式,還是發改委去年的舊格式,而今年三月,發改委就已經更新了編號規則。更重要的是,發改委官網顯示,最近半個月,從未發布過亦莊地塊的土地性質變更批複。”
台下瞬間炸開了鍋,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,閃光燈不停地閃爍。最後一排的男人臉色大變,拿出手機想給趙宏業打電話,卻被“東方科技”的安保人員攔住了。
“不僅如此。”林硯的聲音再次響起,壓過了台下的議論聲,“我們還發現,宏圖集團背後有資本勢力操縱,通過空殼公司進行利益輸送,甚至可能涉及官員腐敗。後續我們會把所有證據提交給紀檢委和市場監管局,維護市場的公平正義。”
發布會結束後,林硯剛回到辦公室,就接到了紀檢委的電話,說他們已經收到了“東方科技”提交的證據,會立刻展開調查。
蘇清媛拿著那個加密u盤走進來,臉上帶著笑意:“u盤裡果然有好東西,裡麵有爺爺當年采訪沈家時的錄音,還有啟元資本的資金流向記錄,能證明沈家通過啟元資本,給不少官員送過錢。”
林硯接過u盤,插入電腦。錄音裡,一個蒼老的聲音正在和一個男人對話,男人的聲音很模糊,但能聽出是在談論“地鐵項目的好處費”。資金流向記錄更是清晰,每一筆轉賬都標注了受益人的名字,其中就有負責雲樞項目環評的那位發改委副主任。
“有了這些證據,沈家這次很難全身而退了。”林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“雲樞項目的審批,很快就能恢複正常,亦莊地塊的競標,趙宏業也沒資格參加了。”
就在這時,林硯的手機響了,是一個陌生號碼。他接起電話,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:“林總,我是沈家家主沈萬山。年輕人,做事不要太絕,給沈家留條活路,對你我都好。”
林硯的眼神冷了下來:“沈先生,你們操縱市場、腐蝕官員的時候,怎麼沒想過給彆人留活路?現在證據確鑿,你們還是等著接受法律的製裁吧。”
掛了電話,蘇清媛走到林硯身邊,握住他的手:“沈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我們還要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硯點了點頭,摸了摸脖子上的槐木玉墜,玉墜傳來一陣暖意,“但我們有證據,有法律,還有這股神秘的能量——沈家想跟我們鬥,還不夠資格。”
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,落在兩人身上,溫暖而明亮。林硯知道,這場跟沈家的戰爭,才剛剛開始,但他不再有任何畏懼——因為他身邊有蘇清媛,有正義,還有那股來自老槐樹的神秘力量,這股力量,不僅是他的機緣,更是他守護公平與正義的底氣。
接下來,他要做的,就是看著沈家一步步走向覆滅,讓雲樞項目順利落地,讓“東方科技”成為推動城市發展的力量——這是他的目標,也是“東方聖人”的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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